万事如易(28)

余小修听的云里雾里,走到门口,忽又丢开余舒,要往外走:“我、我去看看娘。”

“别,”余舒赶紧扯住他,往屋里拽,“娘睡下了,你现在过去不是吵她吗,都跟你说了没事,你还不信我?”

就刚才翠姨娘拿那个模样,余小修真要过去,指不定再撞枪口上,她自己就是吃了呛药回来的,可不乐意余小修再去挨骂。

余小修想来也知道翠姨娘的脾气,听说她睡了,就没再坚持要过去看她,进了屋,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你们走有一会儿,三老爷就派了人来,在你床底下找出一包纸钱,你买那个做什么?”

余舒走到床边,四仰八叉地躺回床上,看着床顶帐子上的补丁,道:“买纸钱还能干嘛?当然是拿来烧的,不然还能花?”

余小修走到她床边,“我当然知道是用来烧的,你给谁烧?”

“给我自己。”余舒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嘴快了,转头看见余小修瞪圆的眼睛,讪笑道:“我是最近运气差,想是惹着了小鬼,就烧些纸钱拜拜。”

余小修收起惊容,也没了和余舒说话的心情,转身回自己床上躺着了。

余舒又眯了一会儿,因下午还要到曹子辛那里打工,不得不爬起来,梳梳头,和余小修打了声招呼,谎称是去讨那包纸钱,在后排房扮了少年,抹了锅底灰,溜出了门。

今天下午生意冷清,不到黄昏,就没了客人。

“噼啪噼啪”,余舒把算盘拨的乱响,曹子辛又擦完了一方砚台,转头看看愁眉苦脸的余舒,放下手里的东西,绕到柜台后头,研墨、抽纸,利利索索地写了一串字,递到她面前,道:“你要是真没事做,就把这几个字认一认,别欺负那几颗算盘珠子了。”

余舒侧头瞅他一眼,低头边把算盘拨回空档,边装模作样地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下手重了,你们疼不疼啊?”

见她搞怪,曹子辛失笑,把写好的那张纸收回来,放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关心道:“你怎么了,昨天不还高高兴兴的,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不妨说给我听听,没准我可以帮到你。”

余舒原来只以为曹子辛是个好人,今天又发现他还兼备了知心姐姐的隐藏属性。

在曹子辛满是“关爱”的目光中,余舒不由就起了作弄他的心思,眨了眨眼睛,叹一口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昨天不是买了一包纸钱吗,回去发现没地方烧,烧在家里,我娘骂我,烧在路边,邻人会生气,掌柜的您要是真想帮我忙,就给我找个地方烧纸吧。”

曹子辛摸着下巴想了想,竟是开口应道:“这有何难,明天我带你找个地方。”

“这有何难,明天我带你找个地方。”

第二十章

纪家祖宅在义阳城东,占有很大一块地皮,三座正院,又有三座跨院,门套着门,庭挨着庭,正门开在永福街上,附近住的都是城中大户。

今天生意不好,余舒惦记着回去讨要被人搜走的那一包纸钱,同曹子辛打了招呼,就提前下工了,回家后,换上女装,就循着上午被带去问话的那条路,一个人摸到了西跨院,路上顺道欣赏了一下风景,又在花园里兜了一圈,薅了人家几朵花,在湖里丢了几块石头。

纪孝谷住的院子外面守有护院,两个身穿短打黑褂的男丁,就是古时候的保安。

余舒并没打算进去,就在门口好声好气地请了护院进去找她上午认识的那位贺总管,就是请大夫去给翠姨娘诊治的那位,人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你在这等着。”一个护院进去找人,一个留下看门。

余舒等了一会儿,看见有人出来,就往门边挪了挪,听见那个护院喊了一声“二少爷”,立马抬头去看。

这男子同曹子辛差不多年纪,瘦长瘦长的身材,肤白眼大,长了一副好皮相,再加一身鲜亮的水红绸衫,纶巾上坠的珍珠粒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品行不良的富二代。

纪崇炎是也看见院门外立着个黄毛丫头,瞟了一眼,本不至于理睬,但往前开两步,却又折了回来,上下打量了余舒,试探地问道:“余小姐?”

作为一个现代人,被人叫“小姐”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余舒迫使自己咧了下嘴角,露出些受宠若惊的模样。

“二少爷。”

纪崇炎见认对了人,眯了眯桃花眼,一面仔细研究着余舒的表情,一面笑道:“你今天可是立了功啊,我都听说了,要不是被你撞见,三叔没准还要被那个贱妇蒙在鼓里。”

余舒瞧他这小样儿,就知道那位姨娘识相地没有把他这个奸夫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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