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387)

“开门,我回来啦!”

余小修敲了好几声门,才见景尘来开,是没发现他神态不自然,对他一笑,随手关上门,便抱着书包往屋里跑,口里兴奋地叫着:“哥、哥,我同你说,今天薛大哥——诶?”

他体手推着卧房的门想要进去,却发现门从里面被插上了。

余舒早就穿戴整齐,坐在书桌边背书,一个下午也没看进去几个字,听到了余小修的拍门声,动也没动,没有去给他开门的意思,翻了页书,懒洋洋地应声道:“薛大哥杂怎么了?”

余小修以为她在里头换衣裳,不方便进去,便抱着书包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同里头说话:“薛大哥今天去书苑找我了,问了我哪天不用上学,说要带我到城外去骑马,不过他要我回来问问你,得你答应了才行。”

因为余小修之前同余舒提起过这事儿,她只是“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道:“想去就去吧。”

余小修听她答应,抓抓头发,继续道:“薛大哥还让我带话给你,说是他这几天衙门公务繁忙,不方便到城南来找你,说是等你初一去考试,早上会派马车来接送你,要你安心备考。”

听这话,余舒脸上才又有了表情,将书倒扣在桌上,有些无奈地托起下巴,对于薛睿“乐于助人”这一点,虽说是感谢,但也不免苦恼。

“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同他说明白了,总这么下去不好。”

打定了主意,余舒仲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从桌边站起来,走到窗边,一手轻轻拉开半边窗子,寻到院中正在扫水的景尘,静静看了几眼他背影,抿嘴一笑,阖上窗子,走出房间。

第二百一十一章 生气了吗

天气冷,余舒懒得做晚饭,傍晚余小修回来后,她便换了靴子,加上一件棉衣,裹得严严实实的打算到街上买熟食回来吃。

小院儿屋檐下挂着一盏纸糊的黄皮灯笼,景尘将院子里积的雨水都扫干净了,将扫帚靠在墙边放下,一回头看到余舒从屋里出来,转身又抓起了扫帚,继续沿着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墙角扫动。

余舒看他这掩耳盗铃的小动作,差点笑出声来,轻咳一声,抛着手中一块碎银,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就好像没看见他这么大个人,一直到了大门口,她拉开门,一脚跨出去,才听到景尘的追问声:“天都黑了,你去哪里?”

她隐去嘴角笑意,转过头,神情同往常无二,就好似白天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我去刘二铺子买几只肉火烧,待会儿回来冲个蛋花汤做晚饭吃。

景尘抬头看看暗沉的天色,握了握手中扫帚,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同你一起去。”

余舒是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景尘,但见他看左看右就是不敢正眼看她,不由起了玩心,对他一点头:“那就走吧。”

说着又喊了一声屋里的余小修,让他看着大门,便抄着袖袄走出门,出门一段距离,发现景尘没跟上来,便转头去看,见他落后自己七八步远,便停下来等他,催促道:“趁快点儿,我饿了。”

景尘于是不得不快步走到她身边,只是左右同她隔了一大截距离,远处瞧着,俩人跟不认识似的,巷子里黑,余舒扭头也看不清楚他脸上表情,便故意往他那边靠她往右挪一步,景尘就往墙边靠一步,走着走着,人就差没贴在墙上了。

“噗!”

余舒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拽着他的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拉,口中嗤道:“你躲什么躲,我是能吃了你么?迂来点,都要撞着墙了。”

若是天再亮些,必能瞧见景尘脸上微微的窘迫,他不好挣脱余舒就由着她拽着他的袖子往前走,是没有再往边上挪。

景尘心性纯然,又常年居在山中清修之地,少同俗人接触,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对于男女之间的具体区别都是模糊的,然而人多少都有一丝本能在白天在余舒房里瞧见那么一幕,是让他明显地感觉到,余舒和他不同。

之前他被余小修灌输了许多男女有别的概念又在书上读到一些伦常之事,是以一想到同他朝夕相处的,亲如兄弟的人,极有可能是个女孩子,便觉得不知所措起来。

于是他本该有立场质问余舒一直以来的隐瞒,现在满脑子想的,却是该如何对待她。

两人走到巷子口时,景尘才鼓起了勇气开口:“小鱼,你是——”

“啊,有卖炸糖糕的!”

余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断了景尘的话,拽着他便兴冲冲地跑向街对面,景尘无奈将话咽了回去,被她拉着跑到冒着油烟的小吃摊前排起了队。

前头刚出了一锅,余舒探头探脑,不一会儿就排到一口气买了六个油糖糕,包了几层油纸捂在怀里,因为太烫不敢就这么吃,只好闻着香气解馋,中午饭就没吃什么,她能饿到这会儿已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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