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529)

贺芳芝沉着脸色将余舒的袖子捋起,检查了她的左手,刚一碰,余舒就是一阵哆嗦,看她咬牙忍着疼,脖子上血管一条一条绷的发青,在场的几人心中俱是心中不忍。

贺芳芝不禁怒道:“是何人如此歹毒,为让人疼,竟专挑了筋骨处扭断,真是该杀”

这句话,倒是应了床边几人心声,尤以余小修脸上最恨,他磨着牙齿,小脸上有些狞色。

薛睿十分担忧地问道:“能接的好吗,会不会留下遗症?”

贺芳芝道:“接是能接的好,只是…唉,小修,你去让厨房烧热水来,再把我房里的药箱和针袋子都拿过来。”

“嗯”余小修抹抹眼泪,撒腿跑了出去。

听到薛睿和贺芳芝的对话,床上的余舒耳朵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

床底下,金宝探了探头,看到这么多人在,又把脑袋缩了回去,顺着床边溜出来,趁人不注意,动作灵活地爬上了衣柜,蹲的高高的,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下面众人。

薛睿看着贺芳芝给余舒盖好了被子,景尘和余小修立在床前一动不动,他悄悄退了出去,站在窗前的裴敬看了看他,眼中思索。

刘昙和瑞林竟都还在外面等着没走,见他出来,便询问余舒情况,面上担心不假,刘昙是因为余舒同景尘的关系所以对她报以好感,瑞林则是知道薛睿十分看重这个认来的妹子,加之昨晚在忘机楼喝酒她当仁不让的脾气,让他高看她几分。

“我们到外面去说。”

薛睿以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着两人到马车上,一番私语后,薛睿一个人下了车,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又进了院中。

贺芳芝为余舒固定好手指断裂处,又施针舒活脉络,余舒在这当中就昏睡过去。

“好了,让她睡一睡,我去抓药熬汤,你们先到外头去,让丫头给她擦一擦干净。”

贺芳芝撵了床边几个人到外头,留下芸豆在里头照顾。

余小修站在卧房门口寸步不离,薛睿在椅子上坐下,喊他过来,按按他脑袋,安慰道:“别担心,你姐姐明日就醒了。”

余小修红着眼睛扭过头,问他:“薛大哥,我姐姐是被什么人抓去的,他们为什么抓她?”

薛睿看了一眼站卧房门外的景尘,低声对余小修道:“他们是抓错人了,冤枉了你姐,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不要紧了。”

景尘神色一动,转过头,想说什么,但又无从解释,眼神黯了黯,便又回头盯着脸前的屋门。

几个人就这么在外面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期间贺芳芝来,劝了他们到客房去休息,就只有裴敬年长一些,熬不住,过去睡了。

天亮时,余舒悠悠转醒,动动脑袋,看到趴在她床边睡着的余小修,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咳嗽两声,出声唤醒他。

余小修揉揉眼睛坐起来,一清醒,便急着问余舒这里疼不疼,那里痛不痛,余舒怎会实话告诉他疼的要命,只好让他将自己扶起来,又糊弄他去喊贺郎中。

余小修刚一出去,景尘和薛睿便前后脚走了进来,因为余舒昨夜和衣而卧,又在病患中,倒不算是逾矩。

余舒一看见景尘,便先想起他那煞星,碍于薛睿在场,就没有直接问他有没有“祸害”到她这一院子的人口。

她看着他们一个两个愁眉紧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薛睿没好气道:“病成这样,你还高兴。”

“谁规定生病就不能高兴了。”余舒睡了一觉,精神好很多,加上昨晚大胜一场,有心情和他抬杠,只是她那破锣嗓子实在难入人耳,好在人不嫌弃她折磨耳朵。

薛睿当然知道她乐个什么,但见她精神好转,还是放了心,有一些好奇地问道:“你昨晚拿的那枚石头,真的是景尘遇害时丢失的吗?”

薛睿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余舒没打算瞒他,就翘着嘴角道:“当然不是了,其实那黄霜石,景尘早在义阳城就送给了我,我当时不识宝贝,意外丢失了它,谁想竟落到纪星璇手中,后来我和景尘进京,你还记得大衍试之前你让冯公子带我到太史书苑的藏书楼去吗,我在那里撞见了纪星璇,看到她手上戴着黄霜,然后就使计取了回来,她却不知这石头是到了我的手上。昨晚我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拿这个去诬陷她,牵扯上了谋害皇亲的罪名,岂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解释的清。”

听她毫无顾忌地讲述了诬陷别人的经过,薛睿一方面为她如今对自己的坦白而窃喜,一方面又为她的胆大妄为而头疼。

余舒说完这些,去看景尘脸色,但见他沉默不语,于是问道:“景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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