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590)

夏明明脸色古怪,连忙追问余舒是哪一道题,余舒还有点印象,与她说了个开头,夏明明便接了下去,颇有些忿忿不平道:“那道谜题拗口的很,我当时还想,准是个多心眼的人提的呢。”

而后她又想起什么,环顾这间布置别致的雅房,拉着余舒的手连连发问:“这间大酒楼到底是谁家开的?怎么开张那天九皇子都来捧场了,你又怎么管起事,不在秋桂坊摆摊算卦了吗?”

余舒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和那纪星璇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地那天跑来闹事,倒像是故意似的。”

被余舒眼睛盯得太紧,夏明明不敢正视,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别别扭扭道:“就是一时兴起,贪玩了些,要知道你在这里,我当然不会胡闹。”

余舒挑了挑眉毛,觉得很有必要和她说明白些,“纪家前不久遭逢变故,你听说了吗?”

夏明明皱了皱脸,点头道:“我虽没出门,但听我爹提起,似是纪家那位右判老爷徇私舞弊,胆敢偷盗大衍试题,被人揭举,在公堂上畏罪自尽了。”

余舒见她知情,便跳过说明,实话实说道:“没错,这件事就是我揭发的。”

夏明明两对玉珠子似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你?”

余舒捏了捏她有些冰凉的手掌,娓娓道来:“我记得你当初就十分好奇我的来历,今儿不瞒你,我娘原本是个寡妇,早几年改嫁进了义阳城易学纪家的门,做了三老爷的一房妾室,我和小修在他家受虐待,后来我偷偷拜了师父学易,就出了他家门,脱离了关系。”

“你、你是——”夏明明一脸的不信,她原本以为余舒这样能耐的女子,就算不是出自什么隐学世家,也不可能是小户人家教导出来的,谁想她出身竟是如此。

“别插嘴。”余舒斥了她一句,夏明明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听她说下去,竖着耳朵,生怕漏了一句“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带着小修进京谋生,本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谁知道被纪星璇那丫头碰见我,认出来,又刚巧发现我会六爻卜术的秘密,便上门利诱我交出绝学,我不肯答应,她便回去和那老爷子商量算计,利诱不成,就对我威逼,正当大衍试期间,我报了考”

余舒大致上将纪家老小怎么图谋她的六爻术,利用易理一科的考卷,逼她就范的经过说了一回,中间没有添油加醋,但这也足够让夏明明听的咬牙切齿的,半晌才吭哧出一句:“真、真是不要脸。”

若说世家,夏江传承百年,根基深厚,最不屑那些左道之流,夏明明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纪家祖孙贪心图谋他人绝学的做法,比起烧杀掳掠也查不了多少了,更何况是她百般央求,余舒才教了她一篇的六爻卜术。

余舒倒是心平气和,见她为自己不平,故作大度地摆了下手,道:“人死为大,那纪家的老太爷算是咎由自取,恶有恶报,我们就不议他长短了。至于他盗题一事,我是无意发现,又被迫告发他,本来不至于死罪,是他一心要保纪星璇清白,自寻死路。总之,我和纪家是已结下深仇大恨了,那纪星璇恐怕是巴不得我死的一个,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若以后还想同我来往,就离那纪星璇远着点,若你想要左右逢源,趁早给我滚蛋。”

余舒这话说得重了,她自己清楚,看到夏明明面色紧张,却并不心软,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她还能不清楚么,无非是因为当初夏江盈被害一案,太过蹊跷,她心有不甘,妄想着接近纪星璇,查清那件凶案的真相。

但狐狸尾巴,岂是那么好露的,纪星璇那人精,八成是已经看出来夏明明的“居心叵测”,就凭她四小姐的段数,要坑夏明明,那还不跟玩似的。

夏明明现在勉强算是半个队友,以后是要一起打怪升级的,余舒哪儿能见她被人蒙啊,坑她不是跟坑自己一样么,想要为姐寻仇,可以啊,先把那小身板练练再说,别刚冲上去就被人给炮灰了。

余舒把话说得明白,夏明明纠结了一圈,到底是对余舒的依赖占了上风,眼底暗了暗,心想着报仇不急一时,早晚跑不了真凶,当即丢了思想包袱,摇了摇余舒的手,软声撒娇道:“听你的,我离她远点儿还不成么。”

余舒这才满意了,倒不担心夏明明背地里会有什么小动作,纪家眼下正在危难关头,纪星璇自顾不暇,哪有心思考虑别的。

第三百二十章 赴宴

夏明明从余舒这里听说,景尘就是前不久安陵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道子之后,惊诧了一番,余舒又将景尘和九皇子同在一门修道的情分讲给她听,能告诉的都告诉她,至于夏明明怎么想,她就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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