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634)

刘昙脸色急变,一步上前,一手抓住她肩膀,另一只手去扶她站稳,急促追问:“我小师姑。她现在何处!”

“咳,在、在,我带你们——”一个去字没有说完。余舒身体陡然僵直,只觉肩背处一股酸麻蹿上脑袋,便没了知觉,不省人事之前,还听到有人惊慌地在她耳边喊叫。

“余姑娘、余姑娘!”

刘昙蹲身扶住晕倒的余舒,两眼彻夜熬得通红,怒视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两个侍卫,“快马去请郎中来!”

“是!”

就在余舒昏迷之时,薛睿和景尘刚刚拿了令牌通入皇宫前庭,一路上有景尘开路。无人出面阻拦,直到了泰辉殿外,才被冷面的禁军拦下,低声喝退,景尘一概不理,直言要面圣。加上薛睿有意抬高音量,那殿上臣子不少都听到了殿外喧哗声。

一番周折,皇帝将人宣进殿上,见到打头的是嫡亲的外甥,脸上寒气才消退大半,面上仍有不悦,可还是容他们陈情。

景尘不善言辞,一开口便直指几位皇子当中有人昨日抓走了水筠,要他们放人,薛睿就在一旁补充,把话说了囫囵,包括他昨日偶然经过公主府,撞见几个侍卫着急上火地寻人,出手帮忙的缘故都讲的滴水不露。

一个是亲外甥,一个是内侄,这俩个的话加起来,足够皇帝信个七八分了,这还了得!

安朝三百年尊道奉道,龙虎山更是道教圣地,以太一道鼎盛,门内一位真人的亲闺女,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他的儿子使坏抓去,传出去岂不是刮了朝廷脸皮。

龙颜大怒,狠狠瞪了几个儿子一眼,暗骂他们不争气,不想家丑丢到朝上,又下不来台,未免百官事后议论,传出去不堪,只得怒斥他们站出来质问。

几位成年的皇子这会儿都在早朝上聆听圣训,忽被景尘当众戳了脊梁骨,一个个面红耳赤地从百官左列走出来,稽首辩白。

可这事情,哪是三两句话说得清楚,景尘一口咬定人就是他们抓的,薛睿适时插上一两句话,最后竟不知为何,闹到皇帝下令,派人到几位皇子府中别院搜查,随手一指,这差事就落到了薛睿头顶上。

几个自觉无辜的皇子,已然急红了眼,谁个府上没有一点机密,就这么大喇喇让人去搜,怎么使得。

奈何金口玉言,圣旨都下了,谁敢抗旨不尊,满朝大臣纵有心劝,更怕触霉头,欲言又止不敢进谏,于是几个倒霉的皇子全都灰头土脑地被留在泰辉殿上,等着人去掀他们院子。

刘灏正在其列,比起其他几个兄弟,被皇帝怀疑,他面上愤慨不少,委屈也不少,可是目光扫过薛睿和景尘时,就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冷冽,这两个人会闹到早朝上来,是他始料未及的,打乱了他本来的算盘。

不过还好,他早有安排,这次必要有一个人栽进去。

薛睿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宣而入,擅闯早朝,他来就是报着要挨顿板子的心,谁知皇上连句骂都没有,话里话外,竟一味顺着景尘。

薛睿心中埋下一丝狐疑,没有深想,远远看了一眼他那立在群臣之首的祖父一眼,见老人家目不斜视,垂头自立,薛睿暗自嘀咕着事后少不了一顿训斥,便跪下领旨,拉着景尘退下去。

薛睿和景尘宫中一行,前后去了快一个时辰,等他们领了圣旨回到公主府,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刘昙正在前院焦急地等待,一见他们回来,顾不上多问他们此行是否顺利,便脸色极差地抢白:“余姑娘方才回来了,人正昏迷不醒,问不出小师姑被关在哪里!”

“她现在哪儿?!”薛睿和景尘异口同声问道。

“就在后面厢房,郎中正在——”

景尘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把手里圣旨往刘昙手里一塞,飞步跑往后院。

刘昙捏着那一卷皇命,低头愣了愣,就听薛睿沉声问询:“殿下,我义妹可有伤到?”

刘昙回神,苍白苦笑道:“伤是没怎么伤着,就是受惊太大,脱力晕了过去。可她身上有血迹,我怕、怕是小师姑的。”

薛睿听到余舒没事,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至于水筠如何,他却没心思去管,这边暗松一口气,望了一眼后院方向,没有跟着景尘过去,而是转念考虑到别的,神情变化,按住了刘昙手捏的圣旨,低声将早朝上的事具体告诉了他。

刘昙听的眉心抖动,到最后,诧异地变了声音:“父皇命你去搜查他们的宅子?”

薛睿点头,刘昙面露犹豫,“若是余姑娘醒着也好,能够指路,省的你去得罪人,但她不知何时才醒,这要是耽搁久了,唯恐小师姑遭难,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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