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657)

余舒前两晚没有休息好。和辛六靠着栏杆向下望了一会儿,便隐隐有些犯困,退回到座位上,倒了杯茶水,一手托腮,眼皮子不住地向下耷溃“咳。”

一声轻咳让余舒猛地坐直了身子,扭过头看向她的临时老板刘昙。

刘昙两眼注视着楼下。头也不回地告诉她:“楼内置有休息的房间,时辰还早,让侍者带你去。”

倒不是刘昙真的体贴,而是怕余舒在众目睽睽之下睡着打鼾,丢了他的脸。

余舒的确是困得不行,不好意思地朝刘昙笑笑,道:“多谢殿下,我小憩片刻就回来。”

刘昙摆摆手。让一旁侍者带路,余舒和辛六告罪一声,便跟着进了楼内。却不察不远处有一双懒洋洋的眼睛,扫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

这琼宇楼上下三层,十分俱全,有议事厅,有膳堂,有露台,当然不缺让人躺的地方。

余舒被侍者带到楼后面走廊上,推开一间挂着“春草拂兰”牌子的屋门,里头有厅有卧,有榻有床。窗明几净,门口的花瓶里还插着新桠,显然每日都有人打扫。

“我睡一会儿,你过半个时辰来叫我。”余舒害怕睡过头,交待了那侍者一句,让人退下。关上屋门,进到里间,解下外面的袍子挂在床头,脱掉鞋子躺在床上,扯过香喷喷的被子,闭上眼睛就会周公去了。

刘翼在椅子上左扭右扭了两下,望到刘昙身边的一个位置空了半晌,到底坐不住,突然站了起来,惹来乾坤两席目光。

“小王进去更衣。”

刘翼打了个幌子,背着手离了座位,只带了一名贴身的侍卫,避开众人视线,绕到了楼后头。

这一排并有七八间屋子,刘翼斜挑着眼睛,一扇一扇推了,到第五间时候,门没动。

刘翼指着从里面关上的屋门,命令身后:“打开。”

“是。”

刘翼的侍卫抬起腿,从靴子上拔出一把薄薄的匕首,沿着门缝插进去,三两下就将门挑开,打开一条缝,俨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门口守着,不许进来。”

刘翼丢下一句话,便走了进去,反手将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里间的门半开着,刘翼一个闪身入内,一眼就看到床榻上隆起的一团身影,他放轻手脚,走到床边,低下头,看清楚枕头上沉沉睡着的人,分明扎着少年发髻,但那睡得酡红的脸腮,还有露在被子外面的半截纤细脖颈,不无透露这是个年华正好的女儿家。

刘翼看到这张脸,不由就记起那日在公主府,当众受到的羞辱,一股子邪火窜上来,眼神变了变,抬起手,拿手背轻轻蹭过床上人的脸腮,舔了舔嘴唇,一边将手探进被子里,一边俯身低下头。

余舒睡梦中,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痒痒,扭了扭脖子,想要抬手去抓,却发现动弹不了,好像被鬼压了似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片昏暗,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粗重呼吸声近在咫尺。

迟钝了一瞬间,余舒猛然从梦中清醒,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压着,还有一只冰凉的手在她被窝里正试图拉扯开她衣裳,她顿时大惊失色,想也没想,便使了蛮力,咬着牙一头向那人撞了过去。

“啊!”刘翼不妨,被余舒撞了个正着,刚亲到人脸,摸到腰,就觉得鼻梁一阵剧痛,赶紧从余舒身上滚了下来,捂住鼻子蹲在床头。

余舒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抓着被子,脸色发白地看着床边的人影,身体微微发抖,又惊又怒,想要喝斥,刚张开嘴,却生生地忍住,这琼宇楼上坐的都是达官贵人,果真招了人来,看到这一幕,她一个女子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你这——”刘翼捂着火辣辣的鼻子站起来,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余舒,张嘴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余舒这下看清楚是谁,听到他骂声,见这意图不轨的畜生还有底气朝她发火,肩膀气的一哆嗦,咬牙切齿,不管不顾地抬起腿,运足了力气,二话不说踹向他下半身,管他什么狗屁皇子,先废了这兔崽子再说!

刘翼见到她动作,急忙去躲,好险侧了侧身子,那一脚狠狠踹到他胯骨上,让他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

“唔!”

刘翼闷哼一声,捂着胯骨,还以为腰要断掉,脸色青红交错,额头冷汗直冒,只顾得疼,哪里还顾得上去恫吓余舒。

就是他这么一呆愣的工夫,一条被子蒙头盖下来,困住他手脚,紧接着一脚又一脚踢在他身上,刘翼措不及防,只能捂着头挨打,一边在被子里吼叫门外的侍卫。

余舒光着脚站在地上,头发凌乱,两眼冒着火光,往死里跺着那团被子底下的人,牙齿打颤,整个人都气的糊涂了,直到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隔开她,将刘昙从她脚底下救出来,她脑子里还在嗡嗡乱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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