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845)

朱慕昭怜惜地看他一眼,道:

“我再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故事,一百年前,我朝就出过一位祸子,上应天命,呈大运而应祸生,可惜他寻到的破命人,竟是他的结拜兄弟,他不忍心背信弃义,险些酿成大祸。”

“那最后呢,那人死了吗?”

朱慕昭淡淡道:“自然是死了的,于国于民相比,区区一条人命,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景尘默然。

朱慕昭说完这些话,再一次问道:

“我能说的,都已如数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说一说,你看到的破命人,到底是男是女?”

“是女子。”

朱慕昭神色缓和,道:“还好,是女子,可免一场杀孽。那人是你是否见过,若不曾相见,等到回去后,你便将人画出来,我自会派人寻找,不过要费些周折。”

“不必了,是我认识的人。”

“哦?”朱慕昭好奇地追问,“那是什么人,我认得吗?”

景尘垂下浓密的眼睫,想起水纹中那惊鸿一瞥的人影,胸口钝痛,嘴角流露出一记苦笑:“是今年大衍女算子,余舒。”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要告诉她

祭祖大典上忽然天变,雷电交错的异象来的快,去的也快,前一刻还电闪雷鸣欲覆雨,下一刻便偃旗息鼓,乌云退散,不消在场众人骚乱,太阳就又露出头来。

这短暂的异常,并未影响到大典的进行,反而一阵狂风吹的人浑身凉快,余舒脸上的汗干了,后背上凉飕飕的不得劲,她随驾而行,离那一群达官贵人不远,所以听到有人低声议论什么“圣祖爷显灵”,心里也有一丝异样。

她悄悄抬头在人群中找到薛睿的身影,视线挪动了几下,就迎上一道沉稳的目光,当是时朝他微微一笑,将手上的八卦铜器往高处捧了捧,暗示他自己还撑得住。

接下来,礼书与祷文都唱罢,年近五旬的皇帝又在天坛上游走了一周,行足礼事,便携领着一干臣子折返了。

按照宁大人的叮嘱,余舒这六人不必随驾回程,所以他们便站在原地,恭送了圣驾。

皇上一走,他们这群人便熬不住了,湛雪元和崔芸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铜器放在地上,头晕眼花地软座在路边的地毯上喘气,余舒看了看四周人没什么异样的神色,该收拾的收拾,该整理的整理,似乎见惯了他们这些捧器人的娇气,她便抱着那块铜疙瘩席地坐下了。

六个人里只有文少安仍捧着沉甸甸的器具,僵立在那里。

“累死我了,再多站上一会儿,我非得趴下。”孙俊憨头憨脑地直喘气,手扯着宽大的衣袖做扇子,一个劲儿往脸上扇风。

另一名少年也累的直吐舌头,抬头瞅瞅文少安,干笑道:“文少安你还站着做什么,不坐下歇歇,待会儿别连回去的力气都没了。”

文少安瞧他一眼。又将头撇了过去,闹了那人一个尴尬。

“哎呦,快起来快起来,怎么随便将真器放在地上!”一声低呼,王大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身后领着几名守陵军拿着箱子,脸色不善地催促着他们将铜器抱起来,一个个亲自检查后。转头收回箱子中。

“行啦,几位小易师忙到这里就算完了,外面备有马车,我让人先送你们回去。”王大人多日提心吊胆的,今天总算放下,巴不得赶紧将这几个包袱甩回去才好。

“大人告辞。”

湛雪元几个拍拍屁股就跟人走了。余舒落后了几步,回过头看到王大人还站在那里目送,就转身朝他走过去,施了一礼,道:“这几日有劳大人了。”

几日观察,余舒深觉眼前这位礼官是个办事牢靠又有能力的,想着不知何时再见,不如留下交情。

王大人笑了笑,“余算子说哪里话。全是本官应尽之责。”

余舒放下手道:“还是要多谢大人照拂,不日便要动身回京,在下别无所长,倒是求吉问卜有些手段,虚夸不比大易馆里的先生们差到哪里,大人若有遇见什么疑难困扰,不妨派人书信到駉马街忘机楼寻我。”

王大人神色一动,看着眼前早慧的少女,再比一比同样从太史书苑选出来的那几个世家子弟的娇纵样子。不难看出她日后前途不小。心思也活泛起来,于是点了点头。接受了余舒这份好意,伸手一请,主动将她送到外圈。

余舒最后一个坐上回华珍园的马车,车上几人即便等的不耐烦,也没人敢吱声多说她什么,昨晚余舒凶悍强势的表现仍停留在几人脑海里,就连两个男孩子都隐隐有些怕她,更别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湛、崔二人了。

一路无话,回到华珍园偏院中,几个人很是希望能洗一洗身上臭汗,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一觉,可惜的是这园子里还有一群贵人等着伺候,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理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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