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139)

不得不说,楮墨这话说的极其狠毒,没有丝毫怜悯不说,眼眸间甚至寒光乍现。

凤夙看着飘落在腿上的手帕,深蓝手帕,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和文字。倒像楮墨一贯的行事风格,深沉而谨慎。

手帕上沾染了些许暗色,那是她的鲜血,凤夙有些精神恍惚。

将手帕拿起,手臂就那么耷拉在腿上,静静的看着楮墨,唇色因为鲜血点缀修饰,有了淡淡的血色。

“手帕脏了,回头洗干净,定当归还。”

“染了血的污秽之物,还留它何用?”楮墨说的淡漠。

凤夙握着手帕一点点缩紧,眉心清寒,宛如白雪映照,凉意沁人。

“皇上说的是,凤夙早已不是当年的凤国七公主,国已亡,家已破,就连以正常人身份流连尘世都是奢梦一场。既是女鬼,出身血腥地狱,鲜血自是不如凡尘男女这般金贵,所以你说我的血乃污秽之物,倒也说得极对。这手帕染了鲜血,自该毁掉才是。”

凤夙说着,挥手间,手帕自半空中徐徐飘落,然后罩在了晨间来不及熄灭的青灯之上。

“呲——”的一声响,手帕发出幽幽蓝光,然后那蓝光渐渐转化为红光,悄无声息的燃烧了起来。

看着燃烧正旺的手帕,楮墨的心竟然狠狠的抽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如她这般,对于别人的讽刺默默接受,然后寻找合适时机,风轻云淡的自嘲回击。

字字句句看似是在自贬,但却在无形中将言语化为寒芒刺向了对方,于是那些原本羞辱她的话,瞬间烟消云散不说,甚至还变成了笑话一场。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始终都一个样,没有愤怒,没有难堪,一派若无其事,好像受了言词攻击侮辱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楮墨心里开始有了一丝后悔。

这话真新鲜,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有后悔的时候,也不允许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但是这一次,他或许话语有些过分了。

伴随着凤夙的呕吐声,又是一口鲜血没有控制压抑住,瞬间夺口而出,这一次凤夙下巴处全是鲜血。

见她这般模样,楮墨倒是一时忘了先前言词恶劣,连忙上前想要查看她究竟因何才会这样。

手还未触及她的身体,就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

“刘嬷嬷怕是快过来送药了,皇上还是避一避比较妥当。”

经凤夙这么一提醒,楮墨脑海一清,方才记起还有刘嬷嬷这一号人物,她离去多时,怕是稍后便会再来,这里确实不宜久待,但……

“堕胎药,你若不想喝,便没人能够勉强你。”也许连楮墨自己都不清楚面对这样一个瘦弱清冷的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楮墨是帝王,此话出口,无疑好比圣旨一般,似是一场无言的口头承诺。

凤夙看着他,若有所思:“皇上担心我会届时死在这碗堕胎药上面吗?”

楮墨黑眸,慢吞吞的从凤夙身上打量过去,“天下之主,在还没有明朗落定之前,你怎能这般轻易死去?”

凤夙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冷光,低低的说道:“皇上大可放心,既然我入了尘世,不到最后关头,断然不会这么窝囊的死在这里。”

“如此甚好。”楮墨摇着轮椅欲离开,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凤夙,忽然开口说道:“顾红妆醒了?”

“应该是吧!”东宫里面有楮墨的人,她早就知道,她好奇的是,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楮墨知晓顾红妆苏醒本不算什么,但他明知还故意发问,难免让人郁气滋生。

楮墨语声轻漫:“有机会我应该专程去会会这位瞎眼太傅,沙场交战多年,说不定她只闻脚步声就能认出我是谁呢?”

凤夙抿紧略微苍白的唇,“但愿,她有闻声识人的本事。”

楮墨斜睨了凤夙一眼,意味不明道:“不要小看她,眼睛纵使瞎了,对敌国来说,也是豺狼虎豹的存在。”

凤夙顺口说道:“瞎了眼的人精神比较脆弱,皇上去的话,还请温柔一些,免得吓坏了娇弱美人。”听她这么说,楮墨难得声音温和:“你明知我双腿行走不便,想那合欢殿戒备森严,又岂是我能轻易便能进去的地方?”

凤夙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笑了笑:“若你去不成,不是还有一个碧水吗?再不济皇上身边暗卫众多,出入合欢殿并非难事。”

“你倒是看得起我身边那些暗卫。”这话多少有些讥嘲之意。

凤夙无动于衷:“我是看得起皇上,所谓枭雄,手下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楮墨看着她,沉默片刻,方道:“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想见一见那位跟你长得很像的顾太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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