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色天下(150)

不知为何,这一刹那,听到她呼叫王兄,盈盈欲泪,明眸深处忧急相加,甚至好似尚含着一点哀哀相求之意,竟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阵酸痛,登时心里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旁的兵士也是一片抽气声。

赵亦能见状,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北安王爷临行之时,对属下再三叮嘱,一定要保护公主,请公主体谅王爷苦心,回转王府为好。”

木含清冷冷看着他,眼中清芒如刀:“本宫与王兄说话,请先生让开!”

赵亦能不想木含清这般不给自己面子,神情一顿不紧不慢道:“若就是不放公主走呢?”

木含清不想他居然说出这样无赖的话,面笼寒霜,修眉微扬,忽然抬手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反手对准自己心口道:“我是安澜公主,不能不顾大义,请王兄下令开城门!”

赵义一惊:“公主!”

身旁诸人皆大惊失色,齐呼:“公主不可!”

木含清平静的看着眼前人,缓缓道:“泽国江山入战目,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富贵荣华,人之所求,这没有什么错;但是,为一己之私欲,点燃烽烟,视天下苍生为蝼蚁,却非雄才之所为。去与不去,王兄一句话。”

火把光下,军士盔甲鲜明,肃然而立。赵义袍袖下的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双眼中闪过一抹细微的波光,对于战争,他早已见惯,生死一瞬,花落花开,只觉得英雄就该立在功业之巅,人群之顶,虽说对父王的一些做法不怎么认同,但却从没有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对,男人就该建功立业封王封侯。

却从来没有从小民百姓的角度去想过战争是什么,霸王功业是什么。木含清的话对他来说恍如当头一声雷,想不到这个艳色无双的女子竟凛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霎时间赵义有些明白为什么三国都想把这艳色倾城的佳人据为己有,心里一阵痛闷,缓缓看了看身边的将士,半晌抬手道:“开城门,放他们走!”

赵亦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道:“二公子!”

赵义看了他一眼,神情淡然:“现在我是主事者,如果父王问起,全部由我承担!”

赵亦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眼中的决绝,脸色慢慢变得铁青,红颜祸水,真是所言非虚,只是这一惯冷清的二公子却为何也被其所惑?!

咬牙切齿低呼一声:“公子!”还想提醒赵义挽回局面,却被赵义一声“放行”硬生生压了回去。

木含清略略惊讶的深深看了赵义一眼,低低一声“多谢!”打马驰出城门,直奔北方而去,赵义怔怔看着那渐渐融入夜色中的轻衣胜雪的身影,久久无言,短短瞬间,他明白,那个身影已深深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在城外小树林边和韩钰汇合,一行人百余骑直扑卫城。

卫城城外,黑暗中一片营帐连绵不绝,闪着点点篝火,寒冷中并没有温暖的感觉。看不见将士的身影,借着火光只看见少量的巡逻兵士和卫兵,或站或走,刀剑轻击。

“NND,这仗打的,天寒地冻,人家藏起来不出来,不用多少时日,先冻死我们再说。”一个巡逻的军士双手放到嘴边呵呵热气,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低声骂道。

身旁一人立刻接上:“谁说不是?何况这次带兵的又是风流王爷,懂得什么打仗?我看这次可是很不妙!”

“嘘……不要乱说,给人听了去,命都没了。”

“这样下去就有命?再冻他娘的几天,都不用漠北龟孙子们动手了。”

一言一语,低低骂嚷着,议论着。

一个副将低声喝骂:“都他娘的小心点,别只顾了说话,去那边看看!”

众人不再吭声,分散继续巡逻,正在这时,营前一骑快马急驰,有骑兵飞身下马,直奔帅帐。

帅帐内深夜灯烛未熄,靖王坐在长案之后,眉头微蹙,神情略显憔悴。两万兵马扎营在卫城城外,几次攻城皆无功而返,天气寒冷漠北军坚守不出,分明是想将拖死己方。这两万兵马还算精锐,自己也不想把他们埋葬于此,所以已是几日未曾攻城了。

若是天气突变,敌人乘机来攻,必将不堪设想。要速战速决,且一定要引对方出城,想了两日都没有最好的主意,众将心中浮着隐忧,靖王也不轻松。

“启禀王爷,”忽有兵士掀起帐帘来报:“营外有一行人来见,说是无双拜见王爷!”

“什么?”靖王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王爷,”兵士刚想重复一遍,靖王已经大步匆匆走了出去,在兵士身侧刮过一阵冷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兵士困惑的眨眨眼睛,连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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