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色天下(187)

“什么问题?你说,”韩钰挺胸昂头,无数次证明自己和清儿心有灵犀,一个问题而已,焉能回答不出?

木含清眼角淡淡含笑:“清儿读书,曾见有男人之《三从四德》,钰郎可知道?”

韩钰闻言一愣,眨了眨眼,是幻听吧?男人的《三从四德》?

门外偷听的众侍女也是面面相觑,颇是同情的看着窗上映出的自家少爷的影子,娶个夫人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娶个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夫人更不容易啊。半晌无话,看来自家少爷是真的答不出来了,这可怎么办?

几个人一嘀咕,派了两个出去向老爷夫人汇报和讨要答案,自家老爷运筹帷幄那么厉害,肯定知道。

一会儿,派出去的侍女气喘吁吁的悄悄奔了回来,高兴的扬着手低声道:“嗯,我们老爷就是厉害,答案有啦。”

于是侍女领班韵秀悄悄走到门前敲门:“少爷,请出来一下,”呵呵,作弊来啦。

韩钰皱眉想了半天,一时竟没有什么头绪,木含清也不催促,只是笑笑的看着他。

听到敲门声,韩钰几步走出来:“什么事?”

韵秀一阵唧唧喳喳,韩钰大喜,展开纸条看完,既好笑又得意,冲众侍女一笑转身走了回去。

“清儿的问题的确不容易,想了半天才有答案,清儿想不想听听?”木含清见他的神情便是一笑:“好啊。”

“不过,我不能大声说,你附耳过来。”韩钰鬼鬼一笑。

木含清横了他一眼,慢慢靠了过去,韩钰俯首耳侧轻轻说了,毫不意外的看到木含清的脸渐渐变得绯红,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我可算答出来了?”韩钰得意的笑着,问道。

木含清斜睨他一眼,终于忍俊不禁,笑着点了点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花笑靥,神采纷飞。

韩钰心旌一摇。面前的女子无笑时靓如秋月,开颜时艳如春花,端庄、沉静、狡黠……那么多表情频繁转换,令他目炫神迷,气息微促,无数炫目掠过,美人美到极至,是无处不美的么?鼻端一缕幽香又缓缓滑过……

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拉住那只柔若无骨滑似凝脂的柔荑,拇指指腹打着圈轻轻游移。木含清没想到韩钰会突然出手,一愣之下已被抓了个结结实实。脸一红,手上用力一挣。

韩钰眼中都是笑,伏在木含清耳边轻轻一吻,转身扬声叫来侍女,便急忙离去了。

胭脂淡扫,峨眉细描,铜镜中映出两痕秋水柔光潋滟,映着凤冠霞帔妩媚明丽,凤冠上的流苏半掩着容颜似水,大红贡绢轻罗流云喜服,红得令人如痴如醉,偏偏又在浓浅回转中透着烟雨朦胧的隐约,只衬的人明明滟滟,肌肤胜雪,抬手一动便笼在轻云之后,摇曳生姿,恍如天地间钟灵毓秀尽集一室。

几个侍女看着有些呆傻,外面一阵声催才回过神来,盖了鸳鸯戏水的盖头搀了木含清出来。

喜娘、侍女齐齐施礼,坐了花轿,直到大堂而去。

那花骄是名副其实的“花”轿,用大红轻纱做成的八抬大轿上,插着浅红轻粉娇艳欲滴的各色名品兰花,桥中隐隐环绕着兰的清香。

坐到轿中,木含清犹自感觉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想起那些磨难、那些波折,不觉思绪万里,往事前尘如梦般涌上心头。

桥身微微一顿,将木含清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已到大堂。

外面热火朝天的喝彩,木含清心头无端快跳了几拍,喜炮震的心神微荡,一抹嫣红骤然泛上双颊,无双艳色映着喜帕明妍不可方物。

轿身一颤,却是行了踢轿门的古礼,木含清低眉垂目,喜帕下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是他。木含清深吸了口气,青葱柔荑轻轻放至韩钰手中,立刻便被握住,轻微的、温柔的一带,温暖的力道扶她稳稳踩过轿中洒着的豆谷下了花轿。

韩钰站在她身边,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清香透过喜帕留恋在鼻端耳侧,木含清双颊霞飞,羞涩喜悦中带着安然。

任他牵着,虽看不见方向,却也放心往门槛跨去,一道披彩的马鞍,隐喻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许下永恒和幸福。

十指相扣,喧嚣似也远走,只有他,在身旁,在心底。

拜天地,举手齐眉,叩行大礼。带着虔诚和执著,许下白头相伴的盟誓,许下彼此生命中的一生一世,来生来世。

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偶然的错身,交织成美丽的惊喜,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已是他的妻。

龙凤花烛高照,一室流光溢彩。木含清柔唇淡挑勾出抹轻盈的微笑,一杆镶金乌木如意秤杆将喜帕轻轻挑起,那艳色无双的花颜便如同三月春花盛放在众人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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