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文豪(8)

有很多读书人嚷嚷投机取巧不可取,但考试真题也没少做。碰巧遇到原题是撞大运,没遇到,历代考题也比自己乱出题目来练习策论来得靠谱。

这段时间余柏林学的是如何破题。

和后世的高考作文一样,一篇考试策论,破题成功,就成功了大半。破题之后,文章中心思想就定型了。正所谓破题之前文章由我,破题之后我由文章。

明破暗破、正破反破,说起来和后世高考话题作文其实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一些避讳的地方需要注意。

陈夫子虽然这次科举落榜,但不代表他的水平不高。而立之年的举人,在读书人中也算佼佼者。况且这次会试时陈夫子恰巧生病,并未发挥出原有水准。

陈夫子结合四书和经义集注,逐个列举讲解破题的诀窍,余柏林受益匪浅。

他国学底蕴虽然身后,文章诗词堪称大手,但如何应试却还是个新人。在古代,有名有姓、流传千古的才子,不一定金榜及第。

科举一途,他得收起小看之心,潜下心思好好学。

……被陈夫子布置了课业,在堂中读书抄书的一些学生就继续嘟嘟囔囔表示自己不满。

“这可是咱们文家开的。”

“凭什么单独给那外来小子讲课。”

“就是就是,简直不把文家放在眼里。”

“要告诉父母跟族叔说。”

……

一些少年放下手中课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满脸不忿。

旁边专心的少年们皱着眉,对于被干扰读书很不满。

“文穗,你是族叔的亲侄子,你快去跟族叔说说,余柏林简直是个白眼狼!”其中一少年越想越不满,对着旁边一眉目间带着倨傲之气的少年道。

“余柏林双试第一之前也是和我们上一样的课,做一样的题。”文穗挑眉,放下书卷,开口讽刺道,“你要是双试第一,照旧可以让夫子单独给你授课。”

文穗心里酸溜溜的,大半还是服气。他和余柏林同批进入书院,人家双试第一,自己连童生都未考上,怎么比?

“余柏林被举荐来咱们书院,认真上课才是对得起族叔,怎么读书努力反而叫白眼狼,不知所谓。”另一少年也冷笑道,“你自己不努力别打扰我们,我也想早日考得童生,好听听夫子的单独授课呢。”

说罢,这少年和文穗相视一眼,又嫌弃的各自扭头,继续看书。

这少年名叫文策,和文穗血缘关系不算近,却碰巧是邻居,从小到大都被人比较,关系好不到哪去。不过这时候,两人意见难得统一。

自己学不好,怪别人学得好,真是应了那句话,朽木不可雕也。

陈夫子碰巧准备检查学业,在窗户边把里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边不由冷笑。

他自然不会和一群学生辩解吵闹,最多写封信给文成焯吐槽一二。

陈夫子叹息一声,摇摇头。文家这两位少年品性倒是不错,要考上童生,还需苦读一年半载。至于秀才,就更得磨练了。

天赋不同啊。

不过余柏林也不只是天赋吧。陈夫子想起余柏林的父亲,又不由叹了口气。

以余父的才华,若不是意外身亡,说不得会一鸣惊人。

余柏林作为他的儿子,言传身教,怎么也比普通人好。

陈夫子推门进去时,堂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刚才叽叽喳喳的学生们立刻抓起书本装模作样。

陈夫子冷冷的扫了一眼,挨个儿点明检查课业。不少学生立刻换上了一张哭丧脸。

文穗拿着书本,胸有成竹的给陈夫子检查自己的作业,心中腻歪无比。

怪不得族叔说,待考得童生之后,最好去往大书院。和这群庸人一块读书,他担心自己也变成庸人了。

第六章

书院较小,不和其他大书院一样,是住宿制。早晚之时,都会留给学生往返家中与书院的时间。

余柏林的家和书院之间相隔两座山。这两座山只是小山丘,山高不过两三百米,往返不过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余柏林就当每日锻炼身体了。

自封蔚离开之后已经月余,并未再次出现。

余柏林知道封蔚这种身份的人,诺言既出,多半不会反悔,况且又是举手之劳,心里并不慌张。他安安心心读书做题,闲暇之余打理一下家中店铺。

有封蔚留下的那一百两银子做资本,余柏林可以实现心中关于自家店铺一些未曾实现的想法。攒银子的速度,会比现在快很多。

只是京城店铺若要卖个稀奇,还要卖的红火,背后必得有后台。不然就等着麻烦上门。

余柏林现在只是小打小闹,至少自己当上举人,才敢稍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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