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书尽烽烟事(160)

我才想说话,他却眼疾手快的捂上我的唇,而后用力将我揽进他的怀里,彼此靠近得连心跳,呼吸都一清二楚。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又坚定无比,“昭昭,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我爱你胜过一切。在我不知情爱为何物之时,我已对你不舍,如今此意更胜从前。在你答应嫁我的那天,你已经逃不掉了,不,从我们初见开始,你就被我缠上了。我没有大哥的手段,二哥的睿智,所以我可以忍,可以让,一无所有亦无要紧,只……除了你,我到死不能放手,谁来阻止都不成……你明白么?”他最后的问句,似在叹,却有有着怯意和期待。

这个才是我认识的敏感却又勇敢的玉奴,他方才的失控,只是郁郁不得发才有的宣泄。

我的鼻子酸酸的,有什么从眼眶挣扎而出,却不为悲,是喜泣,我慢慢的张开手环抱着他厚实的身体,他震了震,搂得更紧。我低声说,“玉奴,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在挨打以后对我说过的话么?”我轻柔的挣开他的怀抱,抬眸定定的凝着他。

他脸上的泪痕未散,可眉眼渐弯,唇角微微扬起,“当然记得。我说,‘我长大了要当个英雄,我会对你很好,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我怎么会忘?”又怎么能忘?

“玉奴,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我的心暖暖的,缓慢的抚着他略显僵硬的背脊,低低地问。

他摇摇头,却说,“我不知道,只是有了你,我希望是天长地久。”

我微微笑了,挣开他的怀抱,执起他的手,长满茧子的粗粝手心让人感到稳实,温暖。我字字软温的说,“所以,我们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是你放手了,我追到阎王爷那里都要找你算账的。”

“昭昭?”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红唇微动,浅碎的吻星星点点而至。

我笑着捶他的胸膛嗔道,“哎哎,乱亲个什么劲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呸!我亲我媳妇,谁敢嚼舌根?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他用袖子拂了下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多日来紧皱的眉宇松了开来,染上了熠熠星辉,又变回往日那个目秀俊朗的男子。

那天晚上,玉奴搂着我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安宁地呆了一晚,享受着这风雨过后难得的平静。我们聊了很多,却避开了某些敏感的话题,只谈风月,不问世事。说得最多的是他的封地,风土民情,山水典故都侃侃而谈,竟只是听他的描述,我就对那里已心生向往了。看着身侧神采飞扬,说话时眉飞色舞的他,我便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其实,只要几亩薄田,三两间茅草屋,采菊东篱下,悠然便可见幸福。

只是,风雨不过是偃旗息鼓,没等人缓过气便又施施然袭来。这次掀起浪头的不是别人,是玉奴最敬重的二哥。坊间已开始传开,说勇王与明王不和。一石落,激起千层浪。各种各样的想法铺天漫地而至,在太子与明王角逐的较量关头,无疑,天平又悄悄倾向了太子。这或许就是穆帝欲赐婚我和玉奴的目的。可听闻他已康复,为何迟迟不见下旨,是突然变卦了,还是另有他因?

我担心玉奴,怕他会冲动误事,便寻了机会对他说,“未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别开罪你二哥……还有,我说这话不是为他,而是为你。”没人能看透萧泽天的心思,也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他再钟爱玉奴这个弟弟,也不会允许他触了自己的逆鳞。

玉奴琥珀般温润的眸子是让人温暖的柔情,笑言,“我自有分寸的,这点你不用担心,二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别听外头的人乱说,这不过是他们想离间我们的兄弟之谊,作不得真的。”

我点点头,压下心中的疑惑,真是这样吗?那为什么在他刻意的掩饰下,我还能觉察到他眼底深深的倦意呢?

他仿佛看穿我心里的迟疑,真切的握着我的手,郑重的说,“那次你负了伤,我却不能陪在你身旁……那时我便跟自己说,不会再让任何人从我眼前带走你,即使是二哥也不行,除开这个,没人能伤我跟二哥的兄弟情。你别太着急,不出几日,成败自见分晓。”

“嗯,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去做,我都支持你。”我回握他的手,鼓励着他。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萧泽天与萧玉琥所表现出的兄友弟恭让“二王不和”的谣言不攻自破,也让某些人的别样心思落了空,虽然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在显仁七年三月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向骁勇善战的拓跋族起了内乱,而后传出拓跋信义取代他兄长拓跋仁,成为西边草原新一代的王。接着他又征服了周边大大小小的部落,将拓跋族的版图扩得很大,俨然自成一个小国,并且有欲与穆朝分庭抗礼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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