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书尽烽烟事(167)

“除了不断的威胁,你还会做什么事?”我斥了一声,冷眼看着他。现在的萧泽天是一头蛰伏的野兽,似乎稍有不顺他意就会倾闸而出,把不乖的猎物撕咬殆尽。可惜,我不会甘于当他的猎物。

“因为我不进一步,你永远不会主动靠近我,如果威胁的方法可以奏效,我不介意重复再用。”他敛起笑容,眸光转为犀利,不知道又在算计着什么。

我忿忿的讥讽道,“怎么?不知道小女子又有什么可以值得明王殿下您利用的,所以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尽管开口罢了,不需要拐弯抹角。”

“你!”他使劲的掐着我的手,眯起眼恨恨的低吼,“为什么你会以为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别有用心的?”

“难道不是吗?”我不假思索的反问道。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重权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上心么?他要的不过是征服而已。他的眼中只有天下,难道会是因为喜欢我,才会不择手段的想得到我吗?我不会如此自恋。因为只要堂堂的明王殿下开了口,天下有多少绝色的女子会为他倾倒,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女人,所以要不是别有所图,他实在是不用低声下气,一次又一次被我激怒,能够解释的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你开门见山的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都会配合你。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只要你能去把玉奴救出来。”我咬牙忍住手中令人昏阙的痛楚,开声问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利用了,什么天下,什么家国大义我都管不了,我只要玉奴的平安。

“你为了他竟可以牺牲到这个地步?”他的脸色铁青,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我徐徐扬起眉睨着他,咬着唇冷声道,“是的,只要是为玉奴,都值得。所以殿下这次要的是什么?沈家即使平反了,也不过是一个空壳,不会再有往日的风光,还有什么值得殿下惦记的呢?”

他突然松了手劲,把我的手执起来细看了一下,上面已是一圈吓人的淤青,他转而轻轻的抚揉着,声音也放软下来,叹道,“你知道的,我要的只是你而已。”

我选择忽略他忽然温柔的语气,在我眼里,他不该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掠夺才是他的本性,我不能被一时的软温迷了心智。我缓缓重申着,“还是那句话,我要玉奴平安。”

他半眯起眸,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明的苦涩,“看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只是,玉奴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救?”

听了他的话,我马上松了口气,只要他承诺了,就证明还有希望。

他定睛看了我好一会,忽然问道,“如果是我出征,你也会这么担心我吗?”

我没有做声,看着他白衣的袖口那刺眼的红,想起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才消下去的火气又升腾起来,他有很多人担心他,不缺我一个。见我沉默着,他又喃喃自语,“我早该想到的,你担心谁,都不会担心我的,偏我……”

偏他什么?

我抬眼看向他,他却不再说话。发现他又要靠近我,我下意识的避开他,他眼神一黯,只用不大的力道摊开我的手心,把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然后不再看我,转身就离开了院子,只留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出神。

怔忡间,似乎他手心的余温还在。许久以后,我低下头望着手里的精致紫檀小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只通体圆润的白玉戒指!只消一眼便知道这是上等的好玉所造,我将它拿出来,觉得戒指里面有些凹凸不平,仔细看了才发现里面刻了两个字——阿染。

我僵直了身体,遥远的记忆忽然回拢,记得那时他在信阳府曾说过:等回京的时候,我会送你更好的。

原来这个人,也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里。这个……是他给我的生辰礼物?难道我真的误会了他么?

萧泽天就好比一株骄傲又神秘的昙花,只是在某个夜晚随心所欲地现了真身,然后又没了踪影,他的那些张狂的作为仿佛只是我的一个梦境。

可是他有耐心等,我却不能等。

两日后,天方露鱼肚白我就动身离开了别院,踏上去幽郡之路。我已事先交代了奶娘,过两天把朝曦送到明王府去,而我要去找玉奴。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此番一定要起行,不然铁定会后悔的。

我终于想起了幽郡是什么地方了,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我却听说过。拓跋信义曾在幽郡度过了十年,那里就好比他的第二个故乡。玉奴他们进了幽郡,就等于是狼入虎口。我曾听仲孙静月还有沅犁城的人说过很多关于幽郡的事,也许我也能帮上一点忙。

除了边境,穆朝其他地方还算太平。我是作男子的装束打扮,这样方便出行。在穆朝虽然还是以男子为尊,可是女子不用裹脚,也不需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常有公主千金去郊外打马球,更勿论平民,因此还算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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