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书尽烽烟事(197)

他不想她再说出任何伤人的话,恨恨地吻住她,那种狠劲,仿佛毁天灭地都要拥她入怀。一直平静的沈昭忽然挣扎起来,最后迫不得已的咬了他一口,分离时,空气里四处都是血腥的奢靡。

“泽天,我累了。”然后,沈昭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不管当初他接近她是什么目的,沈家的门生都归于他羽下,通天卷他也都到手了,她再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了。至于这些事是谁告诉她的,又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她不知道。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事,真真假假,争争斗斗,来来去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信过我!”萧泽天怒极,把明黄的卷轴一扔,拂袖而去。

他走了以后,沈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

斜眼看去,那卷轴不经意间地展开来,隐隐看出其中的几个字——立为沈贵妃。

她霎时迷蒙了眼,贵妃是除皇后以外,最尊贵的封号,位于四妃之上。

也是他仅能给她的“唯一”。

黄粱一梦醒

“什么?你说陛下允了她离京?”殷琉璃微眯凤目,捏紧凤椅的手柄,深呼吸了几下才慢慢地道,“不行,这绝对不行,与其放她离开,还不如让她进宫里来。”

从她十四岁嫁进萧家以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夫君,王爷,陛下,一步一步,她很了解他。这些年她安静地看着他纳进一个又一个女人,不能说不难过,但是她知道这些女人不过是昙花,不可能影响得了他的。所以当她知道那个女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喊他“泽天”的时候,就知道他爱她,只是没想到会那么深。

“娘娘,这女人走了不就好了?这样陛下就不会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了。”老嬷嬷大大地不解。

殷琉璃摇摇头,一针见血地沉吟,“你不知道,在男人心里,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珍贵,她若是走了,陛下会念着她一辈子。”

“那不如……除了她?”

“你以为这样做陛下知道了会怎样?”

“这……娘娘打算如何?”

殷琉璃微微想了想,“嬷嬷,去把靖晏唤来。”

八月,新帝下旨,立嫡长子萧靖晏为太子,并赐婚与司青之长女,十月成婚。沈昭本已打算在九月离京回东郡,后应了太子之邀又留下来观礼。

暖阁里,曳地的藕荷色帷幔在微风着轻舞飞扬,朦朦胧胧中可以看到沈昭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感觉不到冷,也不知道痛,只是觉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昭昭,昭昭,别睡了,回来吧……

“昭姨。”身着紫衣的少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沈昭缓缓地睁开眼,定了定神才看清楚来人,她招招手,“原来是靖晏啊,来,过来,我很久没见到你了。”心里满满的苦涩,多年来玉奴第一次在梦里出现,却是要赶她回来。

他迟疑的看了一眼沈昭,却还是走前了一步,在她床前的矮椅前坐下来。

外面的骄阳透过层层叠叠的布幔照射进来,柔和了许多,挥洒在他俊秀的脸上,她看到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同样的冷峻,同样的深沉,她喃喃自语道,“你跟你父皇真的长得很像啊!”

萧靖晏听了她没头没尾的话,眉宇一皱,偏过脸躲开她的手,声调有些怪异,“昭姨,我已经不小了。”

他已于半月前成婚,表明他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肩起重任了。

沈昭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忽然叹道,“是啊,十五岁是不小了,我怎么会以为你跟朝曦一样都是孩子呢,是我错了啊……”

“昭姨,你在说什么话?”他笑了笑,不以为然,动作轻雅的打开一旁长期备着的食盒,将里面的点心拿出来送到沈昭跟前。

她推开他的手,摇摇头,“靖晏,九连环揭开了吗?”见他一直沉默,她冰凉的手握着他的,无所谓的笑说,“其实,这个九连环解不解也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你心里的环要解开了,心结不除,何以安生?”

萧靖晏的身体一怔,然后用力的想抽开她的手,似乎想逃避些什么。

这时沈昭说话已是有气无力,感觉喉咙腥甜,只拼命忍住,“你就听我说完这些吧,不然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他放弃了挣扎,安静地听着她宛如清泉般透澈的嗓音缓缓而道,“靖晏,依你父皇的睿智,不会不知道别人在他秋闱狩猎的时候动了什么心思的,他不过是息事宁人而已。如果你要想成为你父皇那样的人,那你就不要愧疚,要装作若无其事,甚至于不要来看我。”宫廷里长大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当孩子的幸福。不过他的心还不够狠,要不然,她可能早就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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