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瞥了沈玉书一眼,笑道:“因为我欠你沈哥哥的钱啊,不能不来的。”
“那我把你给我的钱还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还沈哥哥了。”
“咦?我没有给你钱啊。”
苏唯一脸奇怪,孩子被他搞糊涂了,转头看沈玉书,沈玉书拍拍他肩膀。
“我跟苏唯有话要谈,你先回房间。”
“那,苏酱……苏哥哥没事吧?”
“放心,他很好。”
苏唯吃完饭,长生收拾了碗筷离开后,沈玉书一撩长衫下摆,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西装被苏唯弄脏了,临时找了件长袍换上,他身材修长,穿起长袍来别有一番味道。
苏唯打量着他,如果换做以往,他一定会吹口哨表示赞叹,可惜今天没有那个精神。
沈玉书也在观察苏唯,见他好了很多,便问:“小偷的身体都这么差吗?”
“侠盗。”
“叫法不同而已。”
“其实我身体一直都很好的,这次只是水土不服。”
“换个环境就生病,这就证明身体无法顺利适应不同的环境,这也是身体差的一种表现。”
为了不被再灌输医学知识,苏唯决定默认自己身体差,靠在床头不说话了。
沈玉书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纸包,打开,靠在灯下检查粉末,又抹了一点在指尖上嗅闻,苏唯看着他的动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鼻烟,而且是比较名贵的那种,我是在你的衣服上取到的。”
“咦?我身上沾了鼻烟?”
回忆自己被打晕的经历,苏唯突然想到了可能性。
他将跟踪方平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说:“我昏倒时好像听到了偷袭者的叫声,会不会是他在打我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鼻烟壶?所以导致鼻烟洒在了我身上。”
“这个可能性很大,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大约多高?穿了什么衣服?”
“如果是正常时候的我,一定会看到的,但今天……”
喝了药,又吃了饭,苏唯的精神好多了,耸耸肩,“碰巧我不舒服,他下手又快,更糟糕的是当时还背光,所以我连他衣服的颜色都没看到。”
“换了平时的你,躲得开吗?”
苏唯没有马上回答,因为那人的动作非常快,他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没有信心一定可以躲过。
他想找理由解释,被沈玉书抬手制止了,“我懂了,下一个问题,你被攻击之后呢?”
“他一棍子就把我打晕了,没有之后,等我醒来,凶手已经跑掉了,不过我晕倒的时间不长,我醒来时看过表,最多五分钟吧,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担心凶手再返回,就坚持着跑去大路上叫了车,赶回你家。”
“你随身的物品呢?”
“都在,所以确定不是劫财。”
“还记得你走过的那条路吗?”
“嗯,不好说,上海的胡同太多了,我要再去一次才能知道。”
沈玉书听完后,沉思不语。
苏唯说:“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茶馆伙计提到的戴玉扳指的男人,他出钱让方平打听消息,所以方平看到我们去询问傅山的事,就匆忙去找他,那人很狡猾,发现了我的跟踪,就把我打晕了……我们现在有了两条线索——凶手喜欢戴扳指,还用鼻烟壶,难道是陈世元?”
不错,陈世元符合这两点,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以他的身分,要偷袭苏唯的话,不会自己动手的。
见他一直不说话,苏唯有些无聊,重新躺了下来,谁知沈玉书突然说:“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是怎么打听到我家的?”
苏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他准备好借口时沈玉书没问,却在他不提防的时候问起,让他突然间忘了原本想好的理由。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坐黄包车回来的。”他呵呵笑着敷衍。
“我不是问你这次,我是问——你在下船后为什么不去你预定要去的地方?而是来我家偷东西?你是怎么找来的?”
他哪有什么预定要去的地方啊?他根本就是被黑洞任意吸到这里的。
苏唯叹了口气,反问:“一定要我现在说吗?”
“一定。”
“可以等我想好了借口再说吗?”
“不可以。”
“可是我现在是病人,我发烧烧得快死了。”
“所以我才趁这个机会问你,要知道一个人在生病时精神状态最不稳定,也最软弱,最好攻破。”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的心肠很毒?”
“没有,毕竟会特意接近我的小偷不多。”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苏唯想了想,说:“事情太复杂了,我怕我一时间说不清楚,不过我答应你,等我想说的时候,会第一个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