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在上(173)

严霆的掌心,干燥而温暖,手上有几处薄茧。沈奕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静静听着他的解释与诉说。

曾经以为很近很近的东西,其实离自己很远很远。

就好像此时,明明两手相握,却根本探不到对方内心的深处。这个声音,曾经总是让她忍不住陶醉在其中,为什么此时听起来却是这样陌生呢?

沈奕瑶抬眼去看眼前这张脸,这眉,这眼,这轮廓,她曾经无数次在心底描绘,甚至不去看他的脸,仅凭着声音便能描绘出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此时应该是剑眉舒展,眉心却紧蹙,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眼神诚恳而专注。当他专注的望着你的时候,眼瞳应该是温暖的棕色,深邃的惑人……

果然如此!

沈奕瑶听着自己声音缓缓的响起,平和而舒缓。

“我并没有生娘的气,只是总闷在府里,想出来散散心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与我回去了?”

沈奕瑶静静的望着他,眼眸里突然漫起一道水光,而后聚集,化成泪珠滚落下来。她声音里带着哽咽与掩饰不住的伤心,“我现在不想回京城,我爹他不认我了……这次是真的不认我了……我想住在这里,好好的静一静……”

“岳父不会如此的,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这种安抚的话,严霆说了许多次。

沈奕瑶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看着他,“我爹说了,除非我与你和离,要不然从今以后不准再踏进镇国公府的大门。”

严霆的瞳孔急剧收缩一下,想笑却笑不出来。半响,才道:“岳父定然是开玩笑的。”

“我也希望是开玩笑,可我爹说了,只要我一日还是严家人,一日就不要踏沈家的大门。”沈奕瑶哭得抑制不住,死死的抓着严霆的手,仿若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绳。

“我以后不是沈家的女儿了,我爹不要我了。夫君,你会同我和离吗?”

严霆安抚的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肩膀,似乎在想什么,有些出神,“怎么会呢?不会的,不会的……”

也不知这不会,是说不会和离,还是镇国公不会如此无情。

沈奕瑶透过泪光去看他的侧脸,本以为自己一定是承受不住,却发现自己竟然出奇的平静,只是心却仿若掉进冰窖似的冷……

*

严霆并没有呆太久,略安抚了沈奕瑶几句,便借着还有事离去了。

他策马狂奔了一会儿,冷风迎面一吹,才整个人冷静下来。他放缓马速,让后面的随从跟上。

镇国公如此表现,他有些吃惊,却不意外。之前便有种种端倪,而上元节那日之事,不过是把最后那层窗户纸撕破。

休妻,这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先不说镇国公会不会事后报复,他一日是沈家的女婿,沈家一日就不会动他。更何况,镇国公女婿的身份,比想象中更要好用。如今他已是背水一战,也不存在会不会有借用别人名声的屈辱感。

总有一日,等他权势滔天,必然让这沈家顷刻覆灭!

严霆深吸一口气,一拉缰绳换了个方向,往前策马而去。

行了差不多两刻钟,在一个小庄子门前停下。

已经有下人迎了上来,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将马牵走。

一位衣着体面的中年人迎上来,躬着腰,“严爷,您可算到了,咱们世子问了几次。”

“路上耽误了一会儿,世子呢?”

“在浮香阁呢。”

这座庄子是武定侯府名下的别业,栖霞山这片发现有汤泉,京中众权贵少不了在此处置业,这处便是武定侯世子刘羲最爱寻欢作乐的地方。

这刘羲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过京城这地界也少有人敢惹他,不为其他,他是承恩侯府世子许向荣的小舅子,两个人是连襟。再往开里说,他是许贵妃弟妹的弟弟,可不就是攀着关系了。

如今许贵妃风头正盛,寻常人自然不愿意与之对上。

严霆是通友人介绍与刘羲认识的,刘羲这人为人浪荡好色,严霆投其所好,几次下来,两人就跟铁哥们似的。再加上严霆背后的代表的镇国公,你来我往,更是打得热络。

刘羲确实是个没甚用的纨绔子弟,但严霆可不是冲他来的。

一路到了浮香阁,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脂粉味,里头的莺声燕语也传了出来。

下人将门打开,严霆步了进去,一副酒池肉林的奢靡场景便映入眼底。

整个地面都铺着花纹复杂的波斯织金地毯,屋中未设座椅,均是席地而坐,每席之前设一长条案,上面摆着各式酒菜。靠右手处是一极大的汤泉池,里头水汽缭绕,让整个房间里的温度也宛若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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