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101)

事情发生的极快,惠丰园的伙计怎么也拦不住,还挨了打,等李老板赶来,戏厅之中早已是一片狼藉,看客们也全部都跑了。

后台的秦明月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大家一致不让她出来,一直等到李老板来后,那群闹事人也走了,她才从后台出来。

李老板脸黑如抹了锅烟,“一群没用的东西,就这么让人砸了场子,你们都是些干什么吃的?”

旁边一众鼻青脸肿的伙计,个个垂着头,宛如打了霜的茄子。

“老板,实在不是咱们无用,而是这些人进来什么话也不说,就是撵人砸物,咱们也拦了,可您瞅瞅。”

地上还躺了几个伙计,或是捂着胸口,或是捂着肚子,呼痛声不绝于耳。

“还是先紧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看看吧。”秦明月出声道。

再大的事,还是人命要紧,其实这些伙计们也尽力了,谁能想到这群人如此蛮横不讲理。

李老板也不是眼里没有人命的主,认真说来他挺是会收买人心,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多人受了伤。搁在那种对下面人不好的东家,这些伙计们哪会拼命去拦,顶多做个样子就不错了。毕竟这些跑堂伙计也只是来打杂的,又不是卖进来的,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一阵人仰马翻后,所有受伤的伙计都被抬下去安置了。

李老板面黑如铁,但还是安慰庆丰班的人不要害怕,这事他会处理。他并没有多想,只当是生意上的老对头,特意来报复砸场。

至于这老对头是谁,自然不用多想,李老板觉得安庆楼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自打上次安庆楼被坑后,就陷入门罗可雀的境地,好几次李老板在外面碰到马老板,都能看到他脸阴沉沉的。

李老板并没有多说,匆匆忙忙离开了,显然是去查是不是安庆楼在背后动了手脚。而秦明月嘴里虽没有说什么,但心中还是笼罩了一层阴霾。

*

连着几日,惠丰园都是一片低迷的气氛。

那日之后,李老板也去查了,可无论他怎么查,都和安庆楼没什么关系。

可不是安庆楼又是谁?李老板将这么多年来得罪过的人都在心里列举了一下,发现那些人还真没什么能力做出这种事来。

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不做生意,所以那被砸得一片狼藉的戏厅很快就被布置收拾好,再度启用了。而惠丰园也不止这一处戏厅,别处虽也受了影响,但影响并不大,顶多就是有人会询问两句,或是私下里议论一番罢了。

至于庆丰班这边,本就没受到多大的惊吓,等戏厅重新布置好,就又开始登台。

一场戏演罢,下面满堂喝彩。

正当报赏的伙计开始报赏时,大门外又冲进一群人,还是上次砸场子的那群蓝衫人。

这次闹得比上次大多了,因为李老板早有提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戏园子门前专门安排了不少人守着。但凡看到这种大批人马的,一概不允许进,可是人家本就是闹事来的,似乎早有准备,人数也比上次多,所以人家是一路打进来的。

冲进了戏厅,就是一通赶人和乱砸,砸完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李老板早就收到信来了,气得在一旁直跳脚。他来了就上前询问带头人是谁,可根本没人理他。想跟人家动手,可自己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再说他也不敢,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扬长而来,又扬长而去。

事情终于显得严重起来,若说第一次可能是有人因私怨报复,而再这么来一次,明显就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上次的事后,李老板没有报官,这次事罢之后就去报了官。府衙那边只拍了一个衙役过来,看了下情况,只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人就走了。

其实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李老板心中也有数指望官府是没什么用的。那些人即没有什么标志性特征,来了什么话也不说,砸完了场子就走,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路人马。

他几乎把手里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依旧没有结果,无奈之下只能去了趟刘家找刘茂。

可惜刘茂不在家,据下人说是回祖籍老家了。

压箱底的靠山如今靠不住了,这次李老板彻底慌了。

同时,秦明月也是心情沉重。

若说第一次是针对戏园子,可这第二次,她怎么都总是不由自主会往上元节那日她被人掳的事联想起来。

难道说这些人并不是针对惠丰园,而是她?

*

敌在暗,我在明,总是在明处的人比较吃亏。

可即使明白也没办法,戏园子总不能不做生意,李老板和庆丰班的人抱着侥幸心,照着既定的时间又开了场戏,那群人再度来袭,又是一片狼藉之后,无计可施之下,李老板只能暂时将庆丰班的戏给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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