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168)

确实也如此,每到有秦明月戏的时候,祁煊总是来得特别早。

若是戏还没开,就往雅间里一坐,一壶茶,几碟果子,能混上大半日的时间。

对于孙珩的话,他的回复是:“你真是闲的。”

孙珩挑眉:“你才闲的,你不闲,你坐在这儿吃瓜子。什么时候你染上这种老娘们的毛病了?还别说,这瓜子儿挺香的。”说着,他往嘴角丢了一颗,尝了尝。

祁煊这才收回架在凳子上的腿,将放瓜子的盘子往面前挪了挪,“滚滚滚,没人请你吃。”怕孙珩手贱再偷拿,他索性将盘子一端,将大半盘子瓜子都倒进袍子上,下摆往上一兜,就是个现场放瓜子的地方。

孙珩倒诧异上了,“嘿,这是哪儿买来的金瓜子啊,小爷吃几颗都不让。”

可不是金瓜子嘛,这瓜子是秦明月特意命人送来的。

也是祁煊来得太勤,有事无事总往广和园跑,而秦明月最近又太忙。再说了,她也不想总是面对他,因为这人总是会蹦出几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答的话。索性遵循着一三五二四六的惯例,中间隔上一次,她就见祁煊一面,也免得被这人说自己什么用过了就扔之类的话。人实在没法出现的时候,她就会特意让人准备些小吃,权当自己的歉意了。

这期间祁煊吃过了渍梅干,蜜果子,以及各式糕点,都不得他喜爱,也就瓜子盘能让他纡尊降贵用上一用。秦明月索性亲自去京城最好的炒货行买了一些瓜子来。下次再来,就给他端上一盘子,美闻其名这是秦姑娘亲自去买的,也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

还别说,真把这人给哄住了。

吃过两回,祁煊嗑瓜子的技术得到了质的飞跃,已经可以达到大师级水平了。

拉回话题,就在孙珩和祁煊说话途中,台上的戏已经开始了。

戏是接着上一折演的,话说那下人发现秦画的异常之处,心中疑窦丛生,可又苦无证据能证明这秦画实在异常。毕竟偶尔厌食实乃正常,可就算厌食,你不吃就好了,为何要偷偷地倒掉呢?

这下人实在好奇,就忍不住就偷偷观察上了,这一观察发现秦画此人确实诡异得紧。

有孝之人不宜出门,可此人却是从没见她出门过,寻常就一个人躲在屋里,贴身丫鬟都不让在屋里侍候。

其实发现她有些异常的人就是周妻派来侍候她的丫鬟,一个叫做田儿的人。

田儿疑心上了,就借故在白日里闯了几次秦画的房间,却并没有发现异常。秦画独自呆在屋里什么也没干,不是在榻上睡觉,就是一个人坐在屋里。

而与此同时,秦画的食量似乎突然变得正常起来,不光每次送来的饭会吃完,也不再见偷偷倒掉饭食。田儿只当自己的多想了,也不再私下里偷偷观察秦画,可就在这当头田儿死了。

死因是投井。

谁也不知道田儿是怎么死的,还是一个负责打水的婆子发现的。事发之后,周妻派人来询问秦画,秦画却是一脸茫然与无辜。只道自己平日闭门不出,又与他人不相识,寻常除了送饭的时候能见到田儿,其他时候根本见不到她,并不知道她为何会投井。

对此,周妻并没有表示怀疑,因为田儿就是她派来监视秦画的。秦画日里见到田儿的次数多不多,没人比她更清楚。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而时间依旧一日一日往前过着。

戏的最后,以新被派来侍候秦画的丫鬟,看见她坐在窗前梳头被吓到为结束,再度给大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悬念。

“嘿,这就完了,你倒是继续往下演啊!”

发出这样感叹的人,不止孙珩一个。

祁煊却丝毫不以为然,坐了会儿,见秦明月没来,知道她大抵又忙着,便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有时候想想其实也挺滑稽的,他安郡王何曾待人这样过,可每每看着她眼下的乌青,他又不忍再强迫什么。

“哎,你去哪儿?”孙珩叫住祁煊。

“回家。”

“那我同你一起。对了,陈六那小子约着明儿出去打猎,你去不去?”孙珩嘴里的陈六,是敬亭侯府陈家的嫡幼子,也是一个纨绔,寻常和孙珩关系不错。

“不去。”祁煊一脸没兴趣的样子。

孙珩想了想,“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兴来了一大批的流民,被堵在那边了,圣上已经知道这事,龙颜大怒,派我爹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估摸着最近恐怕不太平,还是少出门的好。”

身为一个纨绔,孙珩平日里虽有些不着调,但嗅觉还是挺敏锐的,从这件事中窥探到一些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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