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279)

一看这就是气话,反正秦明月是不信太后会什么也不说,就是做个样子来敷衍他们。若是敷衍,又何必演出那么多戏。

“你不信?那我叫人来问问你听。”

秦明月好奇地眨眨眼,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一个黑衣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说说今天正院那边的事。”

秦明月眼中异光频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

不待她多想,就被这黑衣人所说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

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听声音是个男人。

且是个声音和给人的感觉一样,是个冷冰冰硬邦邦的男人。

他言语简练,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将今日正院那边发生的事讲了出来,仿若是个没有情绪的人。

他说得很详细,几乎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

秦明月却越听越诧异,越听越惊心,忍不住看了祁煊一眼又一眼。

直到黑衣人说完,祁煊挥手让他退下,秦明月都没有回过来神。

天已经整个都黑了下来,祁煊的脸掩在黑暗中,让秦明月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她能敏锐地感觉他的情绪其实并不好。

其实怎么能够好呢?

亲奶奶是为人所害,亲爹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苟且偷生小心经营换来的。本该是母慈子孝,如今却是母子成仇。而他却是‘认贼作父’,虽到不了这种地步,但意思已经差不多了。至少在世人眼里,甚至是镇北王府一系的眼里,祁煊这个嫡长子就是认贼作父。

可祁煊愿意吗?

他也不愿,稚龄便离开父母,被送到宫中。他寄人篱下,小命儿都在人手里,惠帝皇后乃至皇太后都希望他是‘歪’的,所以他也只能歪了。不光得歪,还得跟亲生父母做对才成。

从来没有人问他愿意不愿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意不愿意被放弃,可就这么被放弃了。

一种莫大的感伤上了心头,比那日祁煊对她剖白心迹更为悲恸。

秦明月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怔怔地看着男人浸入在夜色中的背影。

过了好久,她才上前一步,静静地环抱着他的腰。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

因为出了这么档子事,明明是新婚第二日,两人却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相拥着渡过了一夜,次日天还是亮了,太阳还是出来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秦明月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没有吵醒沉睡中的祁煊,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穿了衣裳,才出了卧房的门。

外面守夜地香巧有些诧异地望着她,正想说话,被她噤声的动作打断。

“动作都放轻些,郡王还在睡。”

香巧懂事地点点头,转身出去叫人服侍秦明月洗漱更衣。

待收拾罢,秦明月声音轻快地吩咐她们去备早膳,还特意点了几个菜,让厨房去准备。

之后才转过身,回了卧房。

她去床那边看了祁煊一眼,发现他已经醒了,撩开帐子就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她笑得很灿烂,声音很轻快:“醒了?我已经让人备了早膳,今儿是我回门日,咱们用了早膳就回秦府。”

见他还是不动,她一脸宠溺的无奈凑到近前:“怎么?还闹起床气?那要不要让我服侍你起身?”

祁煊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她也没等他回应,就去立在床侧的檀木衣架上拿来挂着的衣衫。

祁煊平日睡觉,惯是喜欢光着膀子,所以整个上身是□□着的。

秦明月先是拿着他的中衣,将他从床上拉坐起来,像侍候小孩子那样给他穿上。因为这人太懒了,一动都不动,她又是翻上又是翻下地捣腾着。

好不容易给他穿了中衣,系上带子,她将他从床榻上拉起来,给他穿了鞋,将他拉到妆台前坐着。

拿过妆台上的犀角梳,一下一下给他梳着头发,梳顺了后,帮他挽了一个独髻,用羊脂白玉簪固定住。

秦明月的手艺并不好。

认真来说,她并不太会梳发髻。她自己的发髻以前都是随便梳的,有时候是念儿帮她梳。有了香巧她们以后,就交给了她们打理,幸好男子发髻不算太复杂,她也将将完成,就是累得满头大汗。

香巧她们已经端来了热水帕子青盐唾盂,她也没让她们上来服侍,而是将之挥退了下去,亲手服侍祁煊。

先让他净了牙,漱了口,又用热水浸湿帕子帮他擦脸。擦好后,她顺手拿起一旁放着的面脂,从里头挖了一坨出来,放在手心里温热,要给祁煊擦脸。

直到此时,祁煊才有了反应,一脸嫌恶地看着她的手:“爷又不是妇道人家,擦这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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