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多媚(23)

苏绾应了一声,走过去捧起翻着白眼装死的白乌鸦,却听见一条细细的哭声:“我的腰断了,该死的肥鸟。”

白乌鸦的身下压着一棵像茴香一样的碧糙,果然被压得匍匐倒地。

第12章斗法的两只

白乌鸦听见自己被骂,也不装死了,精神抖擞地去啄那棵被它压弯的小糙。苏绾一巴掌拍在它的头上,义正词严地指责它:“你太过分了,花花糙糙也是有生命的,你压着人家不道歉也就算了,还这样。北辰宫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说着把那株糙扶正,见它软软地没有精神,还捡了块小石子在一旁让它靠着。

白乌鸦知道苏绾是趁机报复它,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事果然是它不对,需知北辰星君向来爱护宫中的一花一糙,更何况是一株明显已经开了窍的仙糙?

那株小糙哼哼唧唧地谢了苏绾,又骂白乌鸦:“坏鸟!”

白乌鸦的思想很复杂,它平生最恨的就是人家说它是“鸟”,它在苏绾那里受的气够多了,现在又被一株名不见经传的小糙三番两次地骂,气得要死,拖着肥肚子,怎么的也要去啄那糙一下出气。那糙娇声娇气地叫着:“救命!坏鸟要害糙了……”

苏绾趁机又拍了白乌鸦的头一下,拍得它一个趔趄,“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跟来。正好你肚子都拖到地上了,消消食对你有好处。只是记得走快点,大人好像有事要和客人商量,不喜欢我们在一旁打扰他的。”

这里离幽篁宫其实不算太远,对苏绾来说,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但对于一只个头小,无毛,肚子拖到地上的肥鸟来说,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白乌鸦停止了侵略行为,但气得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它被北辰星君下达了封火令,不许它在北辰宫里吐火,它真得喷口火出来。

苏绾见它敢怒不敢言,心头怎一个“慡”字了得。她憋着笑,沉着脸:“走了!站稳。”一把掐住白乌鸦的脖子将它扔在肩膀上转身就走,白乌鸦被她勒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它拽着脖子瞪着小人得志,洋洋自得的苏绾,有心拉点乌鸦屎在她肩头上,又不敢玷污了金缕衣,从而惹恼北辰星君。只能在脑子里无数遍地排演它怎样痛揍苏绾,苏绾怎样痛哭求饶。

“你是不是在想要怎样收拾我?想得很高兴吧?”苏绾突然侧脸瞟了它一下。她已经知道,白乌鸦的本事就那么点,不能吐火,它就是一只很普通的肥鸟,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白乌鸦被那阴险一瞥吓得打了个冷战,这女人真可怕,怎么知道它在想什么?都赶得上月桂仙子手里那把照心镜了。

苏绾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这个凡人灵魂,所以总想欺负我。不过呢,我也不是个任人欺凌却不敢反抗的人,要么咱们就和平共处,要么就恶斗。反正这回我吃了亏,下回我就讨回来,但要是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很好。要怎样,你自己考虑。”

她除了对周围的环境和人不熟悉以外,生存规则是懂的,看人脸色更是懂的,很明显,北辰星君护着她,她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条件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已经和明珠做了朋友,只要再把这只骄横的肥乌鸦拿下,以后她在北辰宫的日子必然好过许多。

白乌鸦抖了两下翅膀,垂头装没听见。它已经意识到了危机,但它从来都横行惯了,该怎么向星君以外的人服软,它还不知道,先装晕再说。

苏绾回了幽篁宫,把白乌鸦放在锦榻上,她自己去洗脸洗手。洗净以后,走到锦榻边,把占在锦榻正中,饭饱神虚,已经要睡着的白乌鸦往里推:“让让,我也累了,要睡觉。”

她自做了金缕衣,就没像从前一样好好躺着睡过觉。昨天晚上又和白乌鸦在盆子里挤了一晚上,今天北辰星君不在,天赐良机,自然要在榻上挺挺尸。

白乌鸦又是气得对着苏绾一阵乱挠,它真想把这个和它抢主人,抢地方的嚣张女人烧得一点渣都不剩。苏绾眼疾手快,探手抓住它两只不安分的小肥爪子,从靠枕上抽了几根流苏绑起来,随手把肥鸟扔到角落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流苏是天丝做的,越挣越紧,白乌鸦挣扎无果,只好cao着它的破锣嗓子嘶哑地叫起来:“呱!呱!”它不舒服,苏绾也别想睡着!

苏绾果然烦不胜烦,眼睛四下里一巡,定格在一根绑帘子的丝带上,她取下丝带,邪恶地向因为奸计得逞,越发叫得高兴的白乌鸦慢慢逼近:“白大人,我在你嘴壳上拴个蝴蝶结怎样?英明神武的白大人打上一个蝴蝶结一定会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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