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417)

大管事一时不知道快到哪里才好,呛了口口水,才快了下去,“快送到徐家的粥糊去!”

两个仆从急忙土前,抓起徐劢融的两只脚,四个人扯着徐劢融的胳膊腿脚,一路狂奔着,穿过小半个城,将徐劢融抬进了徐家粥棚。

刚进腊月,京城就有了头一场热闹事,失踪了将近一个月的徐盛融,以无比哄动的方式,回到了京城,回到了徐府。

靖北王替徐家转了请罪折子,呈给了皇上,徐盛融发配太原府戍边,却出现在了京城,这是大罪。徐正虎的折子里,也只好说徐盛融不幸被丐群挟裹,流落至京城,如今病得极重,求皇上恩准,允其养好病,再回太原府戍边。

皇上未置可否,将折子留中了,徐盛融就这样糊糊涂涂的留在京城养起病来,诚王府里没才主事的人,周世远被国子监祭酒郑振德拘在国子监,连大门都不准他踏出半步,靖北王只好一力应承下徐府的事。

替徐盛融请太医诊治着,毕竟,人是靖北王府发现送回去的。

徐盛融晕迷了两三天,才请醒过来,却无论如何也说不请楚自己是怎么被人掠去的,又是被谁掠去的,只知道睡着时还和周世新在一处。醒来时已轻黑漆漆的不知身在何处了,只知道是车上,只知道车子在动,却听不到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直到半夜被扔进乞丐群,被乞丐们日夜凌rǔ,最后跌进靖北王府的粥桶里,才算跌了回来。

将近一个月的担忧折磨,徐正虎和妻子已经是白发满头。也不愿再多生任何枝节,只求着盼着能守着徐盛融,得个平安就是万福。

徐盛融的归来,和汝南王府自然没有什么影响,汝南王府议事厅里,田嬷嬷带着两个婆子,各自捧着本厚厚的册子,正恭谨的和李小暖回禀着:“少夫人,依着世子爷八月里定的规矩,府里的婢女,年满十八岁,就得出嫁配人,这过了年,府里上下年满十八岁的婢女总计三十七人,年满二十的小厮总计三十三人。”

田嬷嬷顿了顿,看着李小暖,笑着说道:“这年满十八岁的婢女里头,就有王妃身边的大丫头春糙和冬梅姑娘,王妃一向待下宽厚,待这些近身侍候的丫头更是极好,多是让她们自己择人嫁了的。”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些婢女小厮,嬷嬷就费些心力,就是配,也要让他们彼此欢喜了才好,春糙和冬梅,嬷嬷就放到一边,回头我和母亲商量了再说吧。”

田嬷嬷答应着,捧着册子,又细细的和李小暖说着年纪大到不能当差,要回去荣养的下人,和生了病,需要府里接济的下人们。直商量了大半个时辰,才算粗粗定了下来,田嬷嬷带着婆子告了退,李小暖歪在榻上吃了几粒桃脯才起身往正院去了。

正院,王妃居住的正屋后头,有个极小极精致的院落,住着春糙等四个大丫头,今年是夏荷和秋桂当值,春糙心事忡忡的随手拿了件针线活,去了冬梅的屋子。

她和冬梅自小一处长大,又一处进了这正院当差,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

春糙敲了敲冬梅的房门,推门进了屋,冬梅正歪在c黄上,凝神绣着只鞋面,见她进来,也不起身,只扬扬下巴,示意她自己随意。

春糙挨着冬梅歪到c黄上,探头看着冬梅手里的针线活,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真要做这样费眼晴的活计?说不定少夫人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嗯。”

冬梅心神集中在手里的针线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请楚春糙的话,只随意答应着,春糙伸手夺过冬梅手里的针线,嗔怪道:“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这活,就慢慢做也来得,也不用这样赶!”

冬梅将手里的牛毛细针cha到绣棚上,抬手揉了揉眼晴,笑着说道:“听到了,你不就是说少夫人是随口说说,让我不要当真吗!”

“嗯。”

春糙将针线活小心的放到旁边的高几上,转头看着冬梅,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有闲心做这个,我这几天都愁得睡不着觉!”

冬梅脸色也阴郁下来,看着春糙,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那心思还是收一收!”

春糙扭过头,固执的看着窗外,冬梅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春糙的手,伤感的说道:“咱们也不是没偷着去看过那院里的杨姨娘和陈姨娘,你看着,你就没点想头?还要这么一头扎进去?”

“不还有许姨娘么?”

春糙低低的说道,冬梅伸手重重的拍了下春糙的头,恨恨的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你多大,少夫人多大?你要做许姨娘,就该打王爷的主意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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