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581)

“不会!家母前些天见过她,那天寺里,就我一个男人,那婆子也看见我了,汤四小姐必定也看到我了,岂有再给错人的道理!”

周世新将纸条递给程悯海,伸手拍了拍他,“人家姑娘家打了你,这找是找不回来了,不过这话,总要问问清楚,咱们有她的手书,也就不怕她赖帐,走,当面问她去!”

程悯海踌躇了片刻,点头答应着,“也好,这事总是问问清楚才好!”

周世新一边吩咐小厮腾出匹马来给了程悯海,一边指着个长随吩咐道:“去看看,汤家小姐还在不在远花亭。”

长随答应着,纵马上了山,往远花亭方向奔去。

几个小厮在旁边的山溪里湿了帕子,侍候着程悯海擦干净脸,寻了件长衫侍候他换上,不大会儿就将程悯海收拾干净了,只眼圈一片乌青,实在没有法子。

不大会儿,往远花亭探看的长随疾奔过来,勒住马头,拱手禀报道:“爷,远花亭没人了,想是已经回去城里了。”

周世新‘嗯’了一声,转头看着程悯海建议道:“咱们追上去?”

程悯海答应着,上了马,一行人沿着宽广的驿路,往京城方向追了过去,明山离京城并不远,一行人直追到城门口,还没看到汤家女眷的车辆,周世新挥着马鞭,指挥着众人,纵马进了城门。

进城没走多远,远远就看到了徽印明显的汤府车辆,周世新和程悯海大喜,忙催着马,指挥着众小厮、长随冲过去,团团围上了汤府的车辆,汤家长随、家丁一眼扫见诚王府的徽记,不敢挥鞭直接打开,忙挡在车辆周围,领头的家丁上前拱手询问着,随车的婆子急忙禀报了汤二奶奶和汤四小姐。

周世新用鞭子抽开领头的家丁,昂然冲到车前,挥着马鞭,指着车子叫道:“哪辆车里是汤四小姐?你既约了程家三少爷见面,怎么又让恶奴打人?你且给个话!”

汤四小姐在车里听到,只恼得血往上涌,浑身抖的说不出话来,汤二奶奶是个暴躁性子,哪里按捺得住,推开拦着自己的大丫头,猛的掀起帘子,愤怒的叫道:“哪里来的王八犊子!敢这样满嘴喷屎?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算数!”

汤家下人在京城本就没把谁家放到眼里过,这些年更是半分亏也没吃过,被诚王府的人拦住,心中已经憋了一肚皮的恶气,这会儿得了吩咐,哪里还管其它,拎着棍棒一涌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搂头就打,诚王府的长随、小厮一时不防,冲在前头的十来个人硬生生的被打落到马下,后面的长随醒过神来,也不用周世新吩咐,拿出在太原府的气势,拎着家伙就打了回去。

一时间,繁华的西直门大街棍棒飞舞,打成一团,乱成一团,原本悠然闲逛的路人连滚带爬的躲之不及,唯恐招了这场无妄之灾,两边的店铺掌柜跳脚叫着伙计关门收东西,可哪里还来得及,放在门外门口的货品也被两边家丁当成暗器,扔得到处都是。

等京城府衙的衙役得了信,狂奔过来时,两家家丁已经打到了尾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嗷嗷’呼着痛,继续底气十足叫骂着的两府家丁,周世新、程悯海等人被贴身小厮护着在街边店铺屋檐下躲着,汤二奶奶和汤四小姐的车子也不知道被谁推到了一家瓷器店里面,瓷器店掌柜满脸悲摧的抱头蹲在车旁,他店里的细瓷粗瓷,一件好的也没给他剩下。

原本远远躲开的京城闲人们早就重又聚了无数,站在高凳上、桌子上、人骑着人、树上爬得满满的,两边屋脊上也骑满了胆大的好事者,只把这一带围得水泄不通,极其兴奋的看着热闹,丞相家和王爷家打起来了,这样的热闹,就是热闹事最多的京城,也是百年难遇。

知府曹大人带着众衙役,满头大汗的奋力挤过看热闹的人群,看着坐在地上,、还在互相呵骂不已的两家,只苦得如同在黄连水里泡了几百年,连头发丝里都滴着苦水,这两家,哪一家是他能管得了、惹得起的?哪家随便弹弹小手指,就能让他这个小小的知府灰飞烟灭!曹大人急火上冲、两眼晕花,干脆直挺挺的晕了过去,衙役们抬着晕迷的曹大人,面面相觑的呆在了街道正中。

汤四小姐和汤二奶奶被汤家大爷、二爷接回府里时,汤四小姐已经哭得双眼红肿、气噎声短,哑着喉咙却说不出话来,一心只要寻死,汤丞相夫人仔细问了究竟,这口气直冲的气血上翻、头目森森,强压着怒气,吩咐人仔细看着汤四小姐,一迭连声的命人备了车,怒气冲冲的往汝南王府兴师问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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