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山缝,里面甚大,是个天然溶洞。
陈煜举着燃烧的火把小心寻着路,走了半个时辰,看到有阳光射进来。他拉着不弃上前,见山壁薄处露出洞口,陈煜让不弃退后,一掌击碎了山石。
明亮的阳光照进洞来,吹来清冽的风。
陈煜揽住不弃的腰一掠而出。
此间又是一座巨大的山谷。两人并肩站在山腰上,惊叹的望着对面。
山谷里有层层梯田,农舍星罗棋布。半山处横亘着一片森林,仿佛给山围了条翠绿腰带。再往上,缓坡草句如毯。
一条瀑布白练似的自山上飘落,白色的水花朵朵飘散。正值午时,阳光照在山脚瀑布上,幻出两道壮丽的七彩虹。
晶莹剔透的山崖上悬空建着座白色的宫殿。飞檐翘角,层出不穷。殿宇几乎覆盖了整座山头。柳青芜发现的那座建在独峰之上的白玉宫殿与之相比,相形见拙。
“乱山横古渡,杏花绕孤村。临渊上飞阁,月尽碧罗天。这里才是真正的碧罗天!”陈煜喃喃说道,握住不弃的手又紧了紧。
两人在山谷中时,不弃早听陈煜说过碧罗天之事,知道他又开始担心起来。
不弃靠在陈煜身上说道:“总要去看一眼,心里才踏实。”
陈煜犹豫了下道:“我独自前去。”
“不。我也想去。”
陈煜正想说服她,看到不弃双眼放光,知她心里始终想着莫若菲的生死。
不弃望着他,平静的说道:“你还想和我分开吗?”
陈煜释然的笑了:“好,就算有危险,咱们总在一起。”
他抱起不弃,飞奔下山。
进入山谷,两人在第一间农合前停住了胸,步。木栅栏围成的院子里正有一个老者在喂鸡。
那老者头发稀疏,只绾成小束髻发,颌下却留着茂密的银须,看上去像个通红萝I、。他端着个簸箩,喃喃对地上的鸡说着什么。隐隐听到他在哄鸡少吃一点别撑着了。
不弃一下子笑出声来。
那老者闻声抬头,惊奇地看着他俩。
陈煜礼貌的揖首道:“老丈有礼了。在下夫妻二人无意中闯入贵地,见山上有宫阙,不知是何地方。”
那老丈受了他一礼后惊奇之色渐去,翘着胡子笑道:“此处名唤碧罗天,宫殿乃此谷主人所有。我钟品公居山中数年也不曾闻有外人来过。今日谷中却一举来了数人,又有热闹看了。”
数人?还有什么人来?陈煜与不弃心意相通,不约而同想到了萧九凤与东方炻。陈煜再施一礼道: “在下陈名煜字长卿,与内子在山中迷途,数月才见有人烟,竟是世外仙源。不知老丈可指点出谷迷津?”
钟吕公见他二人都以兽皮为衣,缝制粗陋,不像是说假话。他数年没见过外人,心里高兴家中有客,大笑道:“快请屋歇歇,换身衣裳喝口茶再说。老婆子,咱们家里来客了!还是双漂亮的小夫妻!”
不弃脸一红,望向陈煜,见他也含笑望来。两人心里甜蜜,齐声称谢。
屋里走出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见了两人眉开眼笑道:“好俊朗的公子,好标致的小媳妇!老头子,留他们在家里住几天好不好?我杀只鸡待客!”
她人老,声音却带着妩媚撒娇之意。
钟吕公恋恋不舍的看着院子里的鸡,又看看陈煜与不弃,极不合的点点头道:“好!”
好奇怪的老夫妻。陈煜心里暗暗有些戒备,温和笑道:“多谢老丈了。我们归家心切,就不叨扰了。”
钟妻恍若未闻,径直走过来握住不弃的手道: “换身衣裳好好歇息。来了碧罗天就是一家人了!”
陈煜只觉得手心一麻,竟让不弃被她扯了开去。他心里更急,却见不弃回头对他笑笑。他读懂了不弃的眼神,知道她也看出端倪。不弃不会武功,自己以一敌二尚无胜算。陈煜只能压住心中的惊惧,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吕公大喜,扯着他就进了屋。
等他换上麻布棉衣坐定之后,钟吕公像捧宝贝似的抱了坛酒放在桌上,眉飞色舞地压低声音说道:“有客人来,老婆子就不会管我饮酒了。”
陈煜如坐针毡,不露声色低声笑道:“难不成老丈一饮便醉?”
钟吕公脸色更红,悄声说道:“她不喜欢我醉了不陪她。今日借公子可开禁啦!我有二十年没有饮过酒了。”
他说话时神色天真烂漫。倒让陈煜松了口气。也许钟吕公夫妇只是久未见有外客来,才如此热情吧。
膈了一柱香工夫,不弃也换上了袭青色的麻布棉衣走了出来。
陈煜情不自禁上前握住她的手,这才安心。
钟妻瞧着,撞了钟吕公一下,眼神娇媚。钟吕公也握住她的手,二人会心一笑,似又想起年轻时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