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你的邪!(80)

胤誐还想顺口点俩名角儿,宁楚克扶着栏杆往下一看,就见着个熟人。

刚迈过门槛往里走的不就是三房的贵禄。

贵禄是崇文家老二,嫡出的,比宁楚克稍大一些,早先听说本家那头净出书呆子,只知道埋首做学问,眼下看来也不尽然。

这还叫只会做学问?做学问还能做到戏园子里来?

宁楚克那眼神不躲不闪,直喇喇的看去,贵禄似有所感,就抬头瞧了过来,接着他神色古怪的同旁边人嘀咕了一句,边上人跟着往楼上看来,就认出上头那是九阿哥,赶紧挥手打招呼。

同贵禄一道来的有三五人,他们也顾不得叫条子,赶紧上二楼来,一见面先陪着笑脸给行礼,宁楚克摆手,同时吩咐杜老板说:“把那边的屏风拆了,两间并一间,咱们拼个热闹。”

几个八旗子弟腰板都挺直了,脸上明晃晃写着荣幸与得意,都庆幸赶在今儿个来听戏,竟然高攀上皇阿哥。

“两位爷也来听戏?搁这儿碰上是我等的荣幸,今儿个我请,我请,杜老板赶紧叫几个角儿来,要会伺候人的。”

杜老板应了,立刻安排下去,宁楚克倒没说不用,她又瞥了贵禄一眼:“瞧着有些眼熟,哪家的?”

“回九爷话,奴才是工部员外郎崇文次子。”

“提督府的宁楚克格格是你堂妹?”

贵禄连连点头:“您说对了。”

贵禄说完,边上就有人瞎起哄:“早先就听说九爷中意宁楚克格格,还以为是瞎传的谣言,竟真有其事?”

他们聊得正起劲,底下戏就要开唱了,伺候的人也上了楼。宁楚克就不再多说,倚栏听了一会儿,听着听着就感觉边上凑过来一号人,正是三房的贵禄,他凑近了小声说:“九爷要是有空不妨去我府上坐坐?”

这话点到为止,意思都懂,明摆着是来拉皮条的。

宁楚克倒是挺想见胤禟一面,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听得这话她登时冷了脸:“你说什么?”

贵禄心怦怦跳,他搓了搓藏在背后的手:“回九爷话,奴才能帮您约妹妹出来。”

他说完就感觉自己飞在半空中,眨眼之间,又重重的撞在栏杆上,宁楚克一手提着贵禄的领子,将他整个人甩到栏杆外头,只要一松手,人就得从楼上掉下去。

这么大动静还听什么戏,楼下的都抬头朝官座这方看来,边上几个更是吓了一跳。

“贵禄哪句话说得不好你只管把他当个屁放了。”

“九爷您消消气!”

贵禄就是个文弱书生,他早先已经吓懵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就双手双脚攀在栏杆上,还不忘记赔罪:“奴才说错话了,求您高抬贵手!”

看他这窝囊样,宁楚克也是真嫌弃,就松开手,还拿帕子擦了擦揪过他衣领的手心,擦干净之后就坐了回去。

风月场所哪天不出事?台上的都习惯了,没给吓着,又接着唱那些淫词艳曲儿。至于贵禄,他双手双脚死死绞在栏杆上,痛哭流涕求人拉他上来。

九阿哥丢出去的人,谁敢去救?还是胤誐听不下去了提着后颈给他拎了进来,胤誐顺手把人扔在地上,而后才想起来问说:“对了九哥,他说了啥惹你不高兴?”

宁楚克眯了眯眼:“弄他进来之前你不问个清楚?”

“那我把他丢出去问一遍好了。”

贵禄是文人,却缺了文人应有的气节,听了这话顾不得腿软赶紧扑到胤誐跟前:“十爷您行行好!饶我一回!”

胤誐嫌弃的撇撇嘴,抬脚踢了踢他:“说啊,哪儿错了?”

“奴才、奴才……奴才不该轻看九爷!奴才不该替九爷推销我妹!”

宁楚克差点给这蠢货气炸,正想一脚给他踹晕,就听见他说:“我妹子萨伊堪模样好性情也好,还是嫡出,哪知道九爷不中意啊。”

贵禄吓懵了,一不当心就说了实话,他开口请九阿哥过府就是想打着宁楚克的招牌引荐萨伊堪,从除夕那晚到现在,家里最操心的就是萨伊堪选秀的事。虽然不愿意承认,其实二伯说得挺对,前有宁楚克这块美玉,萨伊堪选中的几率真的小,家里又不甘心将她随随便便嫁了,与其嫁给小官小吏为妻,不如给天潢贵胄做妾。

家里正在为此事犯愁,他就在戏园子里遇上了九阿哥,多好的机会!

谁知会闹成这样?

谁知九阿哥气性这么大!

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看不上就算了呗,只当没说过。

……

宁楚克和贵禄显然没想到一个点上,鬼知道他是为了推销萨伊堪,宁楚克只觉得自己被轻贱了!

作兄长的一开口就要给堂妹拉客,没撒手把人扔下去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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