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灰姑娘的恶毒继姐(40)

然后给自己穿衣服,白衬衫,黑马甲,长裤,马靴,最后将长长的燕尾服披在了她身上:

“该回去了。”

他“冷静”地道。

可柳余通过少年灼热的还在颤抖的手知道,他完全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静。

“在这之前,让我死心。”

她哭泣似的,借着捂脸的机会,将藏在衣服暗处的拇指大小的瓶子打开,那里还有三滴混合了血液的药。

吞入嘴里。

“恩?”

盖亚不明白。

柳余却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攀在他脖子上,重新亲他。她恶狠狠地,以至于直接咬破了他的唇瓣,血腥味混杂,她将含着血液的药推了进去。

“唔…”

药力、亲吻,或者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软化了少年的防备,他的抵抗渐渐弱了下来。

理智被摧枯拉朽式地烧毁,这次,完全不堪一击。

石亭外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绵绵雨打在地上,笋尖破土而出,迅速长大,与这春雨混杂在一处,藤蔓缠紧树身,窸窸窣窣,淅淅沥沥,如同一首探戈,热烈的、奔放的,足间与足间相处,又迅速分开,在血与泪、汗与歌之中,探戈不绝。

柳余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盖亚揽着她,安静地靠着栏杆。

他“看”向森林之外的天空。

天已经蒙蒙亮。

“盖亚……”

“我喝的酒有问题,我很确定。”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

“是你,还是玛丽?”

第十六章 信她吗

“是你,还是玛丽?”

盖亚的声音不疾不徐,听来仍然如沐春风,可落到柳余这,却成了十级的龙卷风,她只来得及“啊”了声:

“盖亚,你说什么?什么下药?”

脑中却在拼命回顾昨晚有没有露馅的地方。

再三确认,没有。

没有。

盖亚轻轻叹了口气:“贝莉娅,我很确定,昨天我被下药了,不仅仅是酒。”

柳余像被激怒的幼狮,一下子坐了起来:

“所以,你就怀疑我?”

盖亚没说话。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与她“平视”,脸上的表情是疑惑的——

不是质询,就好像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仅此而已。

于是,柳余知道,昨晚那个被酒精和药物混淆的非理性的、可爱非常的盖亚已经消失了。

这才是他的常态,疏离于一切人类情感的常态——

也许有,却不浓烈,即使是愤怒,或者疑惑。

她一下子捂住脸哭了出来:

“盖亚,你不用这样,我没想要你负责,也没奢望能当你的恋人……你不用这样侮辱我对你的感情……”

“贝莉娅。”

盖亚无奈地。

“……下药?我怎么会对你下药?盖亚,我多么爱你,你在我心中,就像明珠、像钻石一样珍贵……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她哭得伤心极了,双肩一抖一抖,全然像个被伤透心的痴情人。

“还是你后悔了?所以要用这么可笑的理由侮辱我对你的感情?好,好,我走!我贝莉娅·弗格斯也不是任人践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

说着,她激动地站了起来,谁知没站稳,一个踉跄直接往旁边倒了去。

盖亚接住了她:

“贝莉娅。”

“贝莉娅,贝莉娅,贝莉娅!除了贝莉娅,你就不会说点什么么?”

柳余倒打一耙,兼胡搅蛮缠,将一哭二闹的本事做了个足,很快又抱着他脖子哀哀哭泣起来:

“我很疼啊,盖亚,很疼很疼……”

少女颤颤巍巍的身体依偎着她,无助的像是亭外被风雨摧残过的苜羞花。

盖亚耳边回荡起细细的喘,与小声的哭泣。

“很疼……吗?”

“是,很疼,很疼,流了很多血。”

鉴于盖亚看不见,柳余并不吝啬言语——而且,她确实很疼,身体像被巨斧凿开了一样。

莽撞的少年在开山拓土时,常常拥有狮子般的勇武,并不会因为猎物的弱小和求饶而停止挞伐,反而会越加热血沸腾——

又因经验的匮乏,徒有蛮力,而弱于技巧。

神不会亏待自己,捏出的身体甄至完美,自然,硬件也十二分的可观。

于是,初上砧板的猎物,对上完全不匹配的刀剑,简直是倒了血霉。

柳余现在完全支应不动腿,双腿跟棉花一样,一走路,从大腿内侧到脚尖,都牵着疼,像是受了大面积的挫伤。

而最无法与人诉说之处,疼得是淅淅沥沥、缠缠绵绵,站起来时,还能感觉有股温热在缓缓往下流淌。

“我带你去找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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