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107)

那时雪宗纯粹是不想让他霸占他娘亲太久,但雪怀小时候温软可爱,胆子也小,还是被吓住了。直到他捡了一只真的饕餮鬼回家,从此才不那么畏惧这个故事。

风chuī过来,云雾聚散。云错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是雪怀给他准备的香囊的味道——兰草与金盏花、藿香与白檀,他因以知道他在那里。

云错开始修行了,透过他微微发热的手掌,雪怀渐渐感知到他在运气、周转。他扣住他的鱼际、劳宫、阳谷三处,以木灵根之息缓缓渡过去,配合云错运气的速度与方向,保护着云错的气脉。

他以前一直用水灵根为他护法,水与云错的土灵根毫不相关,无功无过。如今换成木,木能够克化云错土灵根中沉寂不平的杂息,甚而比上辈子更加贴合稳定。

他听见云错问:“雪怀,我们修行那日的天,是青色吗?我常听见天青这个词,也听说过天蓝这个词。”

“湖水的颜色呢?也是蓝色吗?”

雪怀“咦”了一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在gān什么?”

云错的声音中带着难言的温柔与信轻小的欣喜:“我在修观心法。”

雪怀楞了一下,立刻大骂道:“这么重要的修行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观心法这种级别的术法,至少要提前三天以上设置法阵,服用安神药物以防心智走失。不仅对修炼者要求高,对护法者要求也高。

雪怀正准备叽里呱啦一大堆痛斥云错的莽撞行为,便被云错打断了——

那好似孩童一样好奇和试探的声音传来,化入他耳中时,带着虔诚与憧憬:“雪怀,我在观心法里看见那天的你了,这是我第一次在观心法里看见你。”

雪怀又气又笑,被他这样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你这个人……”

声音确实慢慢地小了下去。

他明确能感知到云错的喜悦。观心法进入的是记忆,是当时的那个躯壳,故而云错能停留在那里,长时间地凝望真正的颜色。

雪怀记性好,观察也细致入微。他便是那种成竹在胸的人——看一眼阳chūn烟景,回头便能分毫不差地描出来。

他一面运气护着云错的功法,一面尽力回忆道:“嗯……我说的不一定准确,那天天是烟青色的,湖水是蓝色的,青出于蓝这句话你还记得吗?有些蓝色可以称之为青色,有些绿也可以。你顺着那时候的场景往里走,走出来,还有更多的颜色,你问我,我告诉你。”

云错那边却没声了。

雪怀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云错说话,有些疑心他又走岔了功法。但他护住的真气都还算平稳。

雪怀不放心地伸手去探查云错的脉搏,指尖压在他手腕上,起初没觉得什么,后来按在脉搏上,发觉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皱起眉:“云错?”

就在这时,云错的声音才飘过来:“……嗯。”

这种语气有点古怪,雪怀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像在学堂中任何人听了都会立刻起哄的口吻,像是身边开满了幸福的粉色小花。

他听见云错说:“你真好看,雪怀。”

雪怀立刻就知道,这个人怕是已经在观心法中端详起彼时的他来了——真正的他。他忍了忍,然后道:“不许看我!也不能做其他奇怪的事情。”

云错很快答应了,雀跃地告诉他:“好。雪怀,你的颜色和其他东西的颜色都不一样。”

“怎么?我还能是七彩的不成?”雪怀没好气地问。

“不一样,颜色都有,可是你一个人不一样。”云错道。

雪怀跟他争辩:“就好像当年洪荒之时,天上地下只有女娲与伏羲,一共就两个人,你自然觉得另外的那个人不一样些。好啦,现在你走出去,出去看看其他人和其他东西,我教你辨认。”

“我不要,你好看,我只看你。”正说着,雪怀便感到云错将功法停了下来。

观心术终止——最短的一次,也是唯一成功的一次。他还没反应过来,雾气中就扑来一个影子,直直地把他抱在了怀中,压倒在地。

云错在他脖颈间蹭了蹭,眼神清透而执拗:“我看着你就够了。”

*

雪怀被他黏得没办法,推又推不开,打又舍不得,只能像揍饕餮时那样假把式地抵抗一番,然后就由他去。

雪怀问他:“怎么这一次这么快就出来了?今天很平稳,是不是?你若是想追溯记忆,说不定现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云错只是专心致志地伸手,摸着他柔软光滑的长发。

雪怀好奇心又上来了,他问道:“你想在观心法里找什么啊?要是不好说就算了。”

云错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漫不经心地道:“也是找我娘的一件旧物。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在找她留下来的一枚魔石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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