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90)

把一切告诉云错,云错会相信他。这个半魔的少年本就是一个幼稚的、会给一个绒毛抱枕盖被子的人,他坚定不移地相信他的所有话。

把前生的一切告诉他,请求他的帮助,同时也能向他解释自己的顾虑,为什么没办法gān脆地跟他在一起。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仿佛压不下去了一般,不断地在他脑海中跳动着。

雪怀迟疑片刻后,又将这个想法否决了。

云错是喜欢他不错,他却没有资格要求他去为自己做这么多。他不能再欠他的了。

更何况,若是云错知道真相,恐怕会比任何人更加极端——不止踏平深花台,不管有没有这辈子作恶的证据,他都可以把那母子二人活剐了,然后将尸体悬于南天门口,戮尸示众,再令其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如有执念,则散为畜生道,沦为鱼肉,生生世世任人宰割。

他这么恨,云错只会比他更恨。

这一世的云错尚且平和安然,他不能带给他仇恨与痛苦。

雪怀想到这里,低声反复念道:“证据……”

——证据?

没办法拿上辈子的证据去苛责别人,那么,今生的呢?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他这一世回来之前,柳氏和雪何一定还做过什么事。

做过更多的、足以让他有理由杀了他们的事情。

如果没有,他也能下套诱使他们去做,直至斩草除根。

雪怀想到这里,突然往自己脑门上敲了一下,低声骂自己:“你这个死脑筋!为什么不早点想到!”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前生?他已经重生了。

上辈子的事情给他的烙印太重,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仍然在为前生所束缚,钉得死死的,迟迟无法挣脱。

这辈子和上辈子已经有太多不同,他纵然用观心法看到了,又能如何呢?

过了三道小雷,他全身酸痛,下地走动都很困难,但他jīng神百倍地从chuáng上跳起来,冲了出去。

*

雪怀出门时,一眼就望见了外边的云错。

他背对他,趴在凉亭的石桌上睡着。雪怀待在仙障里头,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云错是什么时候等在这里的。

只是他这么一眼望过去,却陡然有了一点发现——

云错竟然已经生得这样高大了。

他和他日日相处,彼此都不觉得。现在从雪怀这里望过去,能看见云错瘦削却宽阔的脊背,修长有力的手臂和腿的轮廓,已经越来越有他成年后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雪怀才顿悟这感觉来自哪里——上辈子他也常见到云错这样趴着睡,以前他总是会叫人给他披件衣服,而后不去管他。

但他今天决定不这么做。

雪怀轻手轻脚地走近他,靠近他,而后耐心地伸出手。

戳了戳他。

戳了一下没动,又戳第二下。

直到睡着的人醒来,睁眼看他,眼神由半梦半醒的迷糊慢慢过渡为纯粹的喜悦与兴奋——而后又是qiáng压下去的委屈和落寞。

云错道:“你出来了……”

话音刚落,他彻底反应了过来,紧张地看着雪怀:“你没事吗?三道大雷,你什么时候过的?我没听见。”

按他猜测,雪怀应当是银丹期快要到金丹了。他数了又数,可一道大雷的声音都没听见,直到数着睡过去。

雪怀听得一愣,下意识地搪塞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三道大雷?我是筑基期飞升炼气期,只需要过三道小雷啊。”

云错也如梦初醒,自知失言,不着痕迹地补上这个谎言:“我睡迷糊了,我很早就过了金丹期了,已经不太记得初级阶段的雷劫是什么样子了。”

雪怀扁扁嘴:“行了,知道您云大公子——云少仙主,是个很厉害的仙君了。”

云错“嗯”了一声,听说他没事之后,态度却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既然你没有事,那我先走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往回走。

雪怀听出他语气不对,上前几步拉住他,皱眉问道:“怎么了?”

他瞥见云错皱起的眉头和隐隐不开心的眼神——按道理不是该笑的时间,可是他就是压不住,每回看见云错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想笑。

雪怀抬高手臂去揉云错的头发:“又怎么啦你?被欺负了?若是被欺负了,告诉雪师兄,师兄去为你出头。”

云错生气时开不起玩笑,嘴唇抿得紧紧的,要把他的手拿开:“雪怀,别闹。”

雪怀这下就懂了,这个人原来在跟自己生气。

跟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于是也皱着眉去问他:“喂,你怎么了?”

连问了三声,云错才肯回头看他,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来:“你要历劫,都没告诉我,一定要让我担心是不是,雪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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