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祭无忘告乃翁(183)

“不是徐老板吗?三弟直呼其名不合礼数吧,被父亲听到,有你苦果子吃。”谭振兴善意地提醒。

谭振业:“……”

“走吧。”

谭盛礼坐在屋檐下坐着,手里拿着外边读书人送来的文章,大丫头依偎在他身旁,时不时的戳着上边的字问谭盛礼读什么,她问,谭盛礼就与她说,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谭振兴自认没这份耐性,对女儿没有,对儿子更不会有,如有真有,肯定被逼的。

“父亲。”谭振兴笑逐颜开地朝大丫头招手,“我带大丫头玩吧。”

有大丫头在,谭盛礼都没法好好看文章,巴西郡来的好几个读书人等着呢,可不能让大丫头耽误正事,想着,谭振兴走向大丫头,讨好地笑了笑,“大丫头随父亲去堂屋玩好不好啊?”

年前起,谭振兴天天清晨陪大丫头她们玩躲猫猫捉迷藏,前几日姐妹两乐得咯咯大笑,后来就厌烦了,有时谭振兴唤两人起床,抱着被子死活不动,以致于关系冷淡了几日,好在最近有回暖的征兆,谭振兴弯腰,“傍晚父亲带你去私塾接乞儿叔叔如何?”

大丫头喜欢热闹,天天想去外边玩,谭佩玉和汪氏出门不敢带她,也就傍晚接乞儿回家大丫头能出门了。

“买糖葫芦吗?”大丫头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稚声稚气地问。

唇红齿白的模样甚是讨喜,若是儿子,谭振兴找不到礼由拒绝,偏偏是闺女,他小心翼翼瞄了眼谭盛礼,不敢拒绝,还得和颜悦色地点头,铿锵有力地回答道,“买。”

糖葫芦吃多了牙疼,等着吧,以后牙疼得哭就知道厉害了,谭振兴心里嘀咕。

“好。”大丫头随谭振兴去了堂屋,谭佩珠在堂屋画画,几兄妹里,字写得最好看的是谭振学,画画得最好的是谭佩珠,虽然他们也有学,顶多画个形状,画不出神来,他凑到谭佩珠身边,赞不绝口,谭佩玉不好意思地笑笑,问谭振兴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飘着雨,担心染了风寒,卖了水就回了。”谭振兴回答,见大丫头扒着凳子往上爬,谭振兴忙抱住她,“小姑作画,别打扰小姑,走,我们看看你生隐叔怎么样了。”

谭生隐的风寒好了,然而天气冷,担心病情反复,谭盛礼就让他在屋里待着哪儿也别去,等这阵子过了再说,听说是去谭生隐房间,大丫头挣脱谭振兴就往桌下钻,“生隐叔吃药药,不去。”

谭振兴:“……”看看,真不知这贪生怕死的性子像谁,谭振兴蹲身,温声哄道,“你生隐叔好了,不会过病气给你的。”

大丫头抱着膝盖,头扭到旁边,“不去。”

谭振兴:“……”

幸亏不是儿子,否则真想好好收拾她两下,谭振兴狠狠瞪了大丫头两眼,怄气地去找谭生隐了,经过谭盛礼身边时,注意到谭盛礼在看自己,舔着笑解释,“大丫头喜欢自己玩,我看看生隐弟去。”

话完,清清喉咙,热络地喊着生隐弟往东边屋去了。

这几日天冷,翻完手里文章,谭盛礼只觉手脚冰冷僵硬,把文章给谭振学,听到动静的大丫头跑出来,欣喜地喊,“祖父,祖父,忙完了吗?能上街吗?”

谭盛礼好笑,“你父亲不是应了你傍晚带你出门吗?”

“大丫头喜欢和祖父出门。”大丫头跑上前,牵起谭盛礼的手,“祖父给大丫头买糖人吧。”

小孩子最会看人眼色,大丫头跟着谭振兴出过门,虽得了糖葫芦,但谭振兴会唠叨她许久,唠叨她不懂事出门就花钱,唠叨糖葫芦太甜了,吃了牙齿会疼,大丫头不喜欢,她和祖父出门,祖父从来不唠叨,而是给她讲很多有趣的事,她喜欢和祖父出门。

谭盛礼向来对她有求必应,看雨停了,牵着大丫头出了门。

雨后的巷子格外安静,大丫头低着头,仔细认路,生怕踩着不小心绊倒了,谭盛礼问她,“大丫头不喜欢和父亲出门?”

“不喜欢。”大丫头回眸望了眼院子,嘟哝道,“父亲话多。”

谭盛礼:“……”

这点他却是不知,问大丫头,大丫头撅着嘴,抱怨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谭盛礼替她顺了顺风吹乱的绢花,有些忍俊不禁,快出巷子时,看到巷子口有人来,两人驻足,片刻,大丫头指着前边的人道,“喝茶的爷爷。”

谭盛礼点头。

没错,是刘庄,他拽着个年轻人,走近了,谭盛礼认出他是那日在巷子里和刘庄起争执的人。

“谭老爷学识渊博,品性高洁,我问过巴西郡的读书人,无不对其敬重有加,你和他说说话,定能有所收获的。”

刘庄埋着头,走得不快,后边的少年满脸不耐,“有什么收获?你能不能听风就是雨的,论学识,他比不过几位举人老爷,论声望,远不如山长大人,这种市井书生,也就能骗骗你这种人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他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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