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柔和悦耳,大而明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怜惜,“多清秀的丫头,顾将军养得好女儿。”
顾衍不自然的嗯嗯了两声,后反应过来不妥,“我早已辞官,连校尉都不做,哪敢称将军?”
“那我像以前一样称您顾大哥吧。”
刘佳人拉顾明暖落座,宜嗔宜喜的脸颊流露出几许惆怅,仿佛怕影响气氛,qiáng颜欢笑道:“顾大哥自由自在惯了,不做校尉不用征伐,省得我——小暖为你牵肠挂肚。”
柔美佳人,芳华初绽。
媚眼如波,qíng深似海。
任何男人都会为她侧目动容,然而顾衍却道:“不做校尉是我不愿听鸟监军死太监的命令,我闺女晓得我本事,她只担心我惹祸得罪人。”
顾明暖眼见刘佳人完美的脸庞似裂开一道fèng隙。
刘佳人的体贴和柔qíng,完全是白费了心机。
以顾衍的xingqíng,她明着说还好些,弯弯绕绕的说话,被顾衍气个半死也是活该。
刘佳人扫过顾家屋里简单陈设,培养好qíng绪,再端着幽怨自责的脸庞,“我晓得顾大哥心里有气,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婚事将近却传出种种不堪的传闻。”
“我敢指天发誓,刘家断没悔婚的心思。”她毅然决然的抬手指了指青天,委屈得红了眼圈,呜咽:“他们是看顾大哥丢官,刘家又富贵得紧,两家地位不般配才造谣生事。他们哪里晓得我对顾大哥的倾慕,刘家纵然富贵也不是忘本……”
顾衍打断刘佳人,剑眉皱紧,“你的意思只是小人作祟?”
刘佳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还请顾大哥相信我。”
“你先解释清楚婉碧的事儿,她不是你的贴身侍女么?”
“……”
“既然不是你们刘家的意思,你贴身婢女仗谁得势敢来羞rǔ我闺女。你管不了,把她jiāo给我,不分尊卑的贱婢就该严惩。”
顾衍拳头攥得格吧格吧响。
婉碧不是已经被剃光头发?
刘佳人赶来顾家就是怕外面不良传言影响她的闺誉。
凉州城不忌讳寡妇再嫁,民风开明,被剃光头发的女子多是**无耻的dàng妇,谁都知晓婉碧是她身边一等奴婢。
奴婢是dàng妇,她还能好?
她怀疑剃光婉碧头发的人就是顾衍,然而顾衍平时大咧咧的表现又不像是做这事qíng的人。
婉碧被扔到刘胖子的chuáng上这事被刘家瞒住了。
若不是顾衍,那又是谁?
莫非穷困潦倒的顾衍背后有贵人不成?!
是方才碰见的贵公子?
“婉碧已经被我长兄发卖了。”刘佳人起身给顾明暖赔礼,“不管怎样都是我没管好她,让小暖受了委屈。”
“理当如此。”顾衍并没觉得刘佳人给女儿赔礼有何不妥。
顾明暖抬眼,刘佳人不知被父亲呕出几口闷气。
“方才在门口我碰见的公子是顾大哥的朋友?”
顾衍剑眉朗目英气俊朗,同她定qíng的朱举人也是英俊儒雅的,他们两个同那位贵公子比,就是瓦砾和美玉的区别。
贵公子怎么都不该在bī仄穷困的顾家出没。
“在酒楼里非拽我喝酒,我都不乐意搭理他。”
顾衍的实话让刘佳人目瞪口呆,讪讪的道:“看他出身极好,没准是名门贵胄的公子,顾大哥该打听清楚他身份才是,以免得罪贵人。”
“方才他说自己是陇西谢家的公子。”
顾明暖丝毫不介意刘佳人把主意打到谢珏头上去。
陇西谢家!
大名鼎鼎的陇西谢家!
那可是比帝都顾家更高一头的名门。
他应该就是铭传天下的谢家玉树。
刘佳人呼吸急促,高声道:“你怎么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
单单陇西谢家就让她自乱阵脚。
顾明暖淡淡的说道:“他又不是我爹的什么人,偶然送我爹回来,不走还要住下来不成?”
“我是可惜顾大哥错过结jiāo陇西谢家的机会。”
刘佳人口中解释着,眼却深深的凝视顾衍,波光粼粼专一的目光似世上只有顾衍一个男人。
顾衍侧身嘀咕嘟囔:“怎么有股被饿了半年的母láng盯上的感觉。”
顾明暖捂着嘴,眉眼弯弯足以证明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