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他每天都想以身殉道(150)
“嗯?还有这事情。”
“是啊,但是事情没有闹大,是琳琅夫人压下去了。不过当时裴君琛也在场,看着裴惜安被画神打伤在地。按理说他们兄弟水火不容,见到裴惜安受伤,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那次却没有,裴君琛先是去和傅先生打了一架,后来就四处与人告诫,说不要与傅先生走的太近,他的画神不长眼睛的。”晏明怀絮絮叨叨讲完,喘了口气。
裴君琛出事就闹得人尽皆知,裴惜安受伤就要压下去。
这不太向琳琅夫人的做派啊。晏虚白神色没变,抬手触了触下巴,“那其实是傅先生的原因吗?”
“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是。”晏明怀讲了个绕口令。
“好好说话。”
“哦。”晏明怀转了转眼睛,又瘪瘪嘴,“其实我最近去道场有和祁怜打听过,说是当时傅先生在度卢涧修炼,结果不知为何,裴君琛自己跑出来要制止傅先生修炼。二人争执时,画神便被驱使了,直接扑向追赶而来的裴惜安,那什么,他就是追着裴君琛才来度卢涧。”
“这件事之后,三天两头就有人说傅先生在道场练习邪术。处处伤人,频繁打伤道场弟子。”晏明怀把扇子收起来,摸了摸灵马的鬃毛,“你乖一点,不要再晃了,还想不想吃草了。”
看见他这副模样,晏虚白不禁有些想笑,“就如此吗?裴君琛便与傅先生势如水火?”
“大概吧。”晏明揪住灵马鬃毛,稍微伏低些身子,“感觉那件事像个□□,反正后来裴君琛去道场次数就少了,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去。”
“他和青宗主倒还和以前一样。原本三人关系都不错,那次之后就变得有些怪,而且坊间关于傅先生的流言就越来越多。那个裴君琛又是个没脑子的,自己看三分,听来五分,剩下两分随便猜测,就认定傅先生是个邪道。”
“裴君琛向来性情就是大起大伏,没有定性。”晏虚白叹了口,感觉自己管的有些多了。“你早些去赤泽水境。”给了晏明怀一个眼神,让他注意行事,“和青宗主好好说说,让他不要太伤心。”
晏明怀应下,又带了几名弟子便与晏虚白在容华山脚分别了。一波人启程去往上虞,另一波人便回龙梭山。
晏虚白独自回了晏门,也没有歇下来。虽说才走了三四日,但感觉晏门中的弟子们又懈怠了些。其实大家也不是懈怠,只是都还沉浸在百名弟子死于战场的悲痛中。
事务总是要处理,功法还要修炼,弟子还要管教。天道伦常,万事万物不会因为人间的生死悲离,便都要停下来等一等。等大家哭好了,难过够了才继续下去。
晏明怀一走又是五日。晏虚白回来五日也是忙了五日,每日辰时不到便起床,接着便是打坐修炼吐纳,下午的时候会去弟子堂那边看看,一切正常的话,就会回闲潭筑。去画栋露台上开个避风结界,开始批阅文书、信件、还有附属宗送来的各宗册子。
至于为什么非要开避风结界,当然除了避风避雨,还要避避吉黄马,这头吉黄马年岁渐长,性格是越来越奔放。见到晏虚白回来就会自觉跟上露台,见到晏虚白把书册从封灵袋中拿出,就会上去啃啃。每次这样,晏虚白先是两三句说说,后来被闹烦了才不得不开结界。
这次回来,端荧倒还是说了件奇事。一直养在晏门水牢的纪北渊,彻底死了。
其实也不能用“死”来形容,应该是他灵根上的那缕气息散了,然后纪北渊肉身便也跟着消散。说是那日送饭弟子刚入水牢,远远便看见一堆白骨,而纪北渊不见踪迹,后来端荧过来一查,这堆白骨就是纪北渊。
早不消散,晚不消散,偏偏是这时候。
这种有违天道的邪祟,消散或诞生在外人看来都是有延滞的。先前纪北渊身上黑气久久不散,必然是他诞生地还在。可是现在突然消退,是因为那缕气息的发源地被破除了。
日日有那么多罔境被破除,这该如何寻找。
“兄长,道场派人送了简帖来。最近因为接连遇上事情,所以延期了正言会,需要再过几日。”晏明怀一身素服,手上是星云简帖,一看就知是落照山道场的。
晏虚白头也没抬,指着一旁的圆凳,“好,我知道了。你坐吧”
“简帖放在这里,我先回房了。”晏明怀伸手摸摸趴在一侧的吉黄马,脑袋顶上那团黄毛已经把它眼睛都快盖住了。
没想到晏明怀居然没有打算和他说些什么,晏虚白赶紧喊道,“等等,明怀。这个帖子是谁送来的?祁怜吗?”
“是个生面孔,我也没见过。应该是第一次来晏门送信。兄长,我知道你担心傅先生。可是现在傅先生被禁步在落照山,祁怜是他嫡传弟子,肯定也不允许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