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到了吗？”

柯艾迷糊撑开眼皮，下意识蹭了蹭简昭的胸膛，抬起头盯着简昭，眼中带着未散的睡意。

“还没。”

简昭低声回答，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无奈又道：“大概还要十分钟。”

“还要这么长时间啊……”

察觉到柯艾声音中的沮丧，简昭把之前在教室里塞到双肩包里的糖掏了一个出来递到柯艾面前，柯艾费力的拆开棒棒糖外面的塑料袋，还没塞到嘴里，旁边就先递过来了一个水杯。

“先喝点水再吃糖。”

柯艾就着简昭的手，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简昭在柯艾喝完后拧紧杯子塞回包里，不经意的侧过头，让他愣了几秒钟。

柯艾半靠着座椅后背，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认真的看着车窗外，车上并没有拉窗帘，刚柯艾睡觉的时候靠在简昭怀里，阳光刚好能被简昭的外套遮住。

现在从简昭怀里钻了出去，阳光毫无遮掩的落在他的侧脸上。

干净、温暖的不可思议。

简昭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从双肩包的夹层里拿出手机，调了静音对着柯艾拍了一张照片，车子还在行驶中稍微有些颠簸，简昭是偷拍手也没多稳，拍出来的画面稍微有些模糊。

拍完了后简昭甚至根本没来得急去看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以前他总觉得用照片的方式来记录各种回忆的举动傻逼透了，毕竟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再回到当时，留下又有什么用？

此时，简昭的指尖拂过口袋内手机微凉的金属外壳，脑海中勾勒刚刚那副模样的柯艾，唇角微翘。

回不去也留不住，但那份怦然心动的悸动，却长存与他心底。

回到了教室后，柯艾的一根糖还没啃完，杜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内乱糟糟的场景，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安静！都给我安静下来！”

课桌前摆着厚厚的一摞书，柯艾借着书的遮挡，费力的把棒棒糖咬碎，偷偷摸摸干坏事的模样像是只偷油的老鼠，简昭眼中带了微末的笑意，抬头一看，杜老师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老师来了……”

简昭小声的提醒柯艾，柯艾费劲的把棒棒糖咬碎，抽出塑料棒，塞到简昭的手边。

杜老师只不过是例行检查，看他们两人都没违纪转身就去了另外一排，柯艾心虚的把糖咬碎，下课后义正言辞的教训简昭：“你这样绐我塞糖是不对的。”

简昭抽出纸巾将柯艾嘴边残留的糖果渣擦干净，应和道：“嗯，是我不对。”

简昭乖乖的认了错，柯艾很大度的没有怪他，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的问：“那个……糖，还有吗？”

简昭将双肩包里剩下的棒棒糖全都掏了出来递到柯艾面前，简昭一只手能将所有糖果都攥住，柯艾双手捧着却还是掉了一个，简昭手脚利落的将掉落的那个棒棒糖攥在掌心内，最后放在柯艾课桌上摊开的课本上。

“就这些了。”

柯艾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软软道谢：“谢谢。”

“不用，喜欢的话跟哥说。”

夜幕降临，下了晚自习后，同学们收拾着东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教室，柯艾要收拾的东西有点多，简昭被景梢叫了出去，在教室外面的楼梯拐角等着他。

景梢嘴上叼着一根烟没点，吊儿郎当的靠着墙壁，侧过身问：“简哥，认真了？以前我们那学校有多少好看的都稀罕你，就没看你给过谁稍微好点儿的脸色。怎么，现在到了这地儿，就真喜欢上了？小嫂子多大？成年了没？”

简昭下意识的不想去和景梢谈论和这个问题相关的事情，准确来说，是他不想和别人聊柯艾。

柯艾到底有多可爱，私底下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总觉得那样一个软乎乎的小奶糕，更适合藏在心底，而不是挂在嘴边。

“认真的，17他，没成年，放心，我遵纪守法。”

简昭低声回答，多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再提，景梢也识趣的没再问下去。

走廊上的学生越来越少，只剩零散的脚步声，景梢掏出打火机点了烟用力的吸了一口。

世事无常，就像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跟着简哥来这个破地儿，就像……他没想到他简哥也会早恋。

熟悉的人都知道，简昭是个很认真的人，认真又理智，清醒到让人害怕的地步，对未来的每一步都规划的很好。

从简昭的嘴里头吐出来的'认真’，不是一辈子景梢都不信。

“简哥，这才多大就浪够了？”

简昭轻嗤一声往旁边退了退，回道：“别挨我太近，他……不喜欢闻烟味，说很臭。还有，我什么时候浪了？”

“得勵，您还没开始浪就把自己绐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