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顾清枫蹲在地上看着那一地散落的书籍，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人死了，如果没有人记住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顾清枫莫名的觉得有些伤感，心里那种沉痛无以复加。

顾清枫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就下雨了，天空阴沉的不像话，顾清枫抬头看着天，默默的在心里说了句，马上就要结束了。

因为这边全是老城区，连个出租车都不太好找，加上下雨更加找不到。

好在出租车没有，公交车倒是有，不过就是等的久点罢了。

顾清枫循着记忆，淋着雨往公交站牌下面走去，顾清枫刚走了没几步，一辆熟悉的车突然停在他面前。

他愣了一下停住脚步，程锦年的脸透过车窗露出来，“上车。”

顾清枫抿了抿唇没有动，眼睁睁的看着他。

程锦年有些无奈的抬手按了按眉心，走下车，走到他面前，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他的头上，道，“上车。”

顾清枫嘴唇动了动，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程锦年没有说自己其实安排了人跟着他，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道，“回去再说。”

顾清枫只好乖乖听话的上了车。

上了车之后，程锦年也没有急于把车开走，而是找出一个毛巾帮他擦了擦头发。

顾清枫坐在那里乖乖的任由他摆弄，等程锦年弄完之后，顾清枫突然握住他的手臂，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程锦年紧紧的盯着他，没有说话，顾清枫差不多就猜到了。

“下次不用这样，我不会跑，也不会轻易去做什么，死过两次的人没有那么脆弱。”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在程锦年心里，顾清枫就是个很脆弱的人，需要他的好好保护。

“我想保护你。”

程锦年的话，让顾清枫愣了一下，想到昨晚两个人的谈话，顾清枫看着他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

“为什么没有吃我给你留的早饭？”

“你回家了？”

顾清枫想到餐桌上那些原封不动的食物有些心虚。

程锦年并不打算放过他，道，“外卖比我做的好吃？”

顾清枫摇摇头，说，“你做的好吃。”

“那为什么你都没吃？”

顾清枫想了想说，“不想吃。”

“昨晚的谈话生气了？”

既然程锦年都开了口，顾清枫也不好继续否认，于是点点头，“我不喜欢你跟顾清城走的太近。”

程锦年料定是这个原因，没想到还真是。

“我怕没跟他走太近。”

“那你还把他保护起来？”

“他，是我用来对付周谦的证据。”

顾清枫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你做到哪一步了？”

“快接近收尾了。”

从上次，顾清枫出事之后，程锦年就不敢再继续坐以待毙，让他独自奋战去冒险。

明面上他任由顾清枫折腾，但是私下里其实他已经默默的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收集证据，设计圈套……

这些顾清枫都不知道，当然他也不会详细跟他说，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过程他用了多么肮脏的手段他是真的不想让顾清枫知道。

“那你看着我乔装接近周谦是不是也是你计划的一步？”

“当然不是。”程锦年道，“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你会卷进来，只不过我说不让你参与进来，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你想做什么我就由着你，只要别太出格就好。”

顾清枫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心里倒是没有多么的生气，反而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甜甜的，暖暖的。

见他不说话，程锦年又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恩。”

回去的路上，顾清枫跟程锦年道，“我晚上约了周谦一起吃饭。”

程锦年道，“他答应你了？”

“恩。”

“那就去吧。”

“啊？”顾清枫大跌眼镜，“你居然让我去跟他吃饭？”

“是不太想，你不是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么？”

“不是，你要让我不要去我就不去了。”

顾清枫突然觉得被程锦年罩着好像也没有什么不爽的。

“去吧，以后想见可能也没有多少机会了，我陪着你去，见完就出来。”

顾清枫有些摸不清，程锦年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可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开心。

程锦年当然是看的出来他的不开心，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别不开心了，我之所以让你去其实也是想分散一下周谦的注意力。”

顾清枫一开始没有明白他这话的含义，等到了下午，他见了周谦之后就明白了。

两个人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周谦就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