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番外(227)

说着,又扶起才拱手行礼的破奴,柔声道:“莫这般多礼,桌案上有盛好的羹,正热着,快去饮些吧。”

待两个孩子都坐在榻上,她才引刘徇入屏风后的内室,一面替他更衣净面,一面小声道:“听闻今日夫君与朝臣们议立储君,皆推举青雀,那破奴——”

她话未说完,手上才将腰带解开,却被刘徇一下抱进怀里,低头吻住双唇,好半晌,直至她面上红晕加深,才渐渐放开,含糊轻笑道:“我早说过,要让咱们的小青雀做太子,将来做天子。放心,我晓得你要担忧,早已同破奴事先说过此事了。他与他父亲果然是一样的,是个有担当有志向,又是非分明的孩子,我还要多谢你,将他教得这样好……”

阿姝闻言,这才全然放下心来,正有些心神恍惚时,又被他搂在怀里亲了起来。

二人情意渐浓时,榻上忽然传来一声嘤咛,竟是方才正酣睡的阿绮悠悠转醒,正睁着迷蒙的双眼好奇地望着父母,奶声奶气道:“父亲和母亲在做什么呢?”

阿姝登时羞得面红耳赤,将脸埋在刘徇胸膛,轻捶了下他以示不满。

刘徇亦是有些尴尬,不由轻咳一声,拍拍阿姝后背安抚后,才将她放开,换上慈父的笑容,行到榻边,俯身下去望着女儿因酣眠而在面颊上留下的红痕,伸手揉了揉,道:“母亲照顾你和兄长,太辛苦啦!父亲便亲亲她,教她不那样辛苦。”

说着,也不待阿绮多想,便话锋一转:“阿绮快别犯懒啦,快起来吧,破奴阿兄与青雀阿兄已经在饮热羹啦!”

阿绮还小,一听父亲这话,便很快将方才的疑惑忘在脑后,一骨碌自榻上爬起,颠颠儿的迈着小短腿跑到外室,唤道:“阿兄,快给阿绮留些呀!”

青雀笑着不说话,作势要把她的那份拿走,破奴却趁妹妹生气前,主动取过,送到她口边,耐心地喂她饮下。

阿姝也已替刘徇换好衣裳,步出内室来,与孩子们坐在一处。

阿绮似是又想起父亲方才的话,圆圆的眼眸转了一圈,爱娇地靠到阿姝怀里,还沾了羹渍的小嘴凑到阿姝左边面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阿姝一愣,一面搂住女儿,一面取巾帕擦净面上污渍,笑道:“阿绮这是怎么了?”

阿绮一脸正经,指指一旁正同饮汤羹的刘徇,道:“方才父亲说,母亲照顾兄长与阿绮辛苦了,亲一亲就不辛苦了,所以阿绮要亲一亲母亲。”

阿姝顿时有些尴尬,不由埋怨地瞪一眼身边的刘徇,刘徇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饮羹,面上却热了起来。

破奴已十六,懂了许多事,闻言先一愣,随即闷声轻笑,不敢抬头。青雀则小一些,将信将疑道:“此话当真?亲一亲母亲便能不辛苦?那我也要亲一亲。”

他说着,便放下碗,三两下坐到阿姝身边便要靠近。

刘徇再忍不住,重重放下碗,佯怒道:“青雀,慎言慎行。”

他虽平日多是慈父模样,可若子女犯错,也从不姑息,是以一但板起脸来,也能教孩子们被震慑住。

果然,青雀一下缩回手,端端正正坐好,才低声道:“可阿绮说,是父亲说的。”

刘徇轻咳一声,面色仍是冷着,耳垂却变得通红:“青雀,你已不是小孩了,该向破奴学一学。”

破奴骤被点名,忙收敛笑意,换做正经模样端坐好。

阿绮也噤声,愣愣望着父亲。

刘徇目光一触即小女儿,便一下软了许多,不禁放柔了声音,道:“母亲是母亲,你们不可在母亲面前太过放肆。”说着,他一本正经道,“你们已大了,不可再随便亲母亲,只有父亲我可以。”

青雀与阿绮莫名对视一眼,又再打量一眼面无异色的父母与兄长,不由信服地点点头,齐声道:“知晓了。”

阿姝实在瞧不下去刘徇这般哄骗小儿的模样,忙撇开脸,暗暗瞪他一眼,才转头冲儿女温柔道:“好了,快把羹都饮了吧,莫凉了。”

一家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待将阿绮与青雀都送回屋去,破奴却未跟着离去。

阿姝瞧他有话说,方令宫人们退远些,令他坐下,温声道:“破奴可是有话说?”

破奴望一眼一旁也坐着的刘徇,笑道:“今日有朝臣们议立储君,想来叔母已然知晓了,我只想同叔母说一句,我也愿举青雀为太子。”

他如今身量已高大许多,与寻常青年别无二致,甚至俊俏的面容更多几分沉稳。说这话时,他面目温和,话音真挚,毫不作伪。

阿姝仔细望着他,温柔的目光里稍稍泛出些水光来。

这孩子,不枉她这样多年来,都将他当亲子一般对待。今日着意留下,大约便是要亲口说出来,安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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