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番外(229)

阿姝领着几人,在宫人的引导下,将这府邸里外皆看一遍后,竟也用了一个时辰,如今几人一面议论称赞,一面往外行去,预备至刘昭府中稍歇片刻,再行回宫。

谁知,才跨出大门,还未上马车,本还牵着阿绮的手与刘昭说笑的阿姝,却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往旁边跌去。

众人登时一阵惊呼,幸好本就将她簇拥在中间,此时七手八脚去搀扶,才未令她倒地。

刘昭吓了一跳,忙搀着她一边胳膊急急问:“阿嫂怎么了?可还好?”

阿姝先未说话,一手扶额,待眼前一阵晕眩过去,才缓过神来,放下手强笑着摇头道:“无事,只是方才忽然有些晕眩罢了,大约是这些时日太过劳累。”

刘昭见她又站直了,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可仍是不敢松懈,忙命人搀扶她入自己府中最近的榻上暂卧,又派人速入南宫中,一来要请医工来瞧,二来则需禀报刘徇。

皇后晕倒,众人担忧,医工自然来得十分迅速,然赶至刘昭府中时,仍是见最小的阿绮已忍不住难过地掉起了眼泪,坐在榻边握着母亲的手,抽动着红红的小鼻头,又可怜又可爱。

刘昭与阿黛两个也坐在旁边,一面安抚着阿绮,一面又关照着阿姝,待医工一入内,不由同时起身让开,道:“快请来替皇后瞧瞧,方才忽然便晕眩。”

那医工丝毫不敢耽误,忙不迭走近,一番望闻问切后,方长舒一口气,道:“皇后只是操劳过度,多多休养,劳逸结合便好。”

说着,又交代几句,方由婢子引着去开药房。

阿姝躺了一会儿,又饮了些热羹,此时已全然缓过来了,忙将阿绮抱在怀里,替她擦去泪水,见她不再哭了,这才对阿黛与刘昭笑道:“无妨的,只是累了,让你们担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刘昭此刻才彻底放心,摇头叹道:“阿嫂近来为了破奴这婚事,也太操心啦!我们还不打紧,只怕教兄长听说,一会儿便要亲自赶来了。”

阿姝不由掩唇轻笑:“破奴这么好的孩子,我着实不想教他婚事上落下遗憾。”说着,又慈爱地看向阿黛,道,“你们这一辈里,你兄长成婚后,下一个便是你啦!”

阿黛红着脸埋怨:“若是都要教叔母这般操劳,我可不想出嫁了。”

阿绮靠在母亲怀里,一听这话,忙不迭也抽着鼻子,认真点头:“不但阿姊,我也不想出嫁,破奴阿兄一定也不愿意。”她歪着脑袋又想了想,道,“青雀阿兄定也不愿意。”

众人正笑作一团,却忽闻外头有呼声:“陛下至。”

紧接着,屋中笑声尚未消失,便见刘徇快步入内,径直行到榻边,二话不说,执起阿姝一手,仔细打量她,担忧道:“方才听闻你晕倒了,怎么回事?”

话音才落,紧跟而来的破奴与青雀也满面肃穆。

阿姝一下面对这样多关切,有些羞赧,回握着刘徇的手,道:“不必这样兴师动众,方才医工说了,不过是有些劳累,好好休养便可。”

刘徇先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懊恼:“此事怪我,这两日我忙着度田之事,未与你分担,事都教你一人做了。”

如今百姓经数年休养生息后,人口稍有增长,如今朝中正忙着度量天下土地与人口,刘徇一时难以抽身。

青雀忙道:“母亲不知,方才父亲正在千秋万岁殿中与众臣议事,一听母亲病了,一刻也不敢耽搁,便匆匆出宫来了。”

阿姝摆手:“万万不必如此,夫君为国事已是操劳了,咱们家中的事,本也该我来操持。”

破奴自方才进屋后,便始终板着脸,原本还有些少年气的俊荣上,此刻闻言,面色更冷了许多,肃然道:“叔母,今日之事,我实在不能原谅。哪有为了小辈的开府成婚之事,令长辈病倒的道理?若叔母往后再如此,我只能奏请叔父,明年便出洛阳就国了。”

诸侯王就国是常事,可破奴是家中最大的孩子,自小与阿姝和刘徇亲厚,即便成婚,二人也仍不愿教他远去就国。

此言一出,阿姝一惊,错愕望着他,见他仍是满面肃穆,不为所动的模样,忙求助似的望着旁人。

岂料这一回,不论大小,众人皆与破奴站在一边,并无人来安慰她,只纷纷以谴责的目光看着她。

她顿觉有些委屈,垮下脸来,分外可怜地望着刘徇。

刘徇最怕她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可此番也不能多有纵容,众目睽睽下,只得轻咳一声,不为所动道:“你若再如此不爱惜自己,莫说破奴,我也是要生气的。”

阿姝见无法讨得半分同情,只得软软地点头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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