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番外(26)

王戍听他如此出言不逊,也生怒意,豁然起身,冷道:“二弟,莫忘了,旁人之性命,与你我一样。山为寇,烧杀抢掠,终非长久之计。”说罢,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般,正色道,“去,将萧王请来。”

......

刘徇入内时,徐广已然负气离去,只王戍一人,一见他便先是作揖:“这几日,委屈萧王,暂居此处。”

刘徇虽衣物脏污,却面容洁净,仪表端整,看来自有一番气度。他摇头道:“我常日里风餐露宿,不觉得苦。只是苦了我那妇人赵姬,丈夫之事,本不该将她牵涉其中。”说罢,温润的眸子望向王戍,细细观察他形容举止。

王戍闻言一面自惭,一面暗叹,刘徇果然是有担当的真丈夫。

他试探道:“只是这数日,粮迟迟未到,萧王难道不担心,部下如先前一般四散逃走吗?更何况,那位监军谢公,看来也是个胆小如鼠之辈。”

刘徇大笑:“足下亦是东郡人士,我与兄长之名定有耳闻吧?我兄弟二人重义,若连部下都信不过,还如何成大事?君且看,不出两日,定有粮来。”

他转眼又做忧虑状:“我知足下难处,定是不愿伤及无辜,才出此下策。只是,今次无论结果如何,此地数位县令,怕不会罢休,赤巾危矣。”

王戍被他言中心事,不由面色一僵。

过去,他极力约束手下,轻易不扰周遭诸县,只对往来队伍下手,便是瞅准此地各县各自为政,县令皆奉明哲保身之道,只要不为大乱,他们便能安心在此扎寨。

可一旦被触怒,他们便很可能合数县之力,共同剿匪。

眼下调粮一事,便很可能引发此中后果。

徐广等尤不自知,他却早有预料。

“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先让弟兄们吃饱要紧。”

他说得勉强,刘徇一瞬便捕捉到。

他忽而眸光一闪,肃然道:“孤有一法,但看汝之诚意。”

王戍抬眸一看,但见刘徇双手背后,身姿挺拔高峻,面上温润之色褪去大半,竟慢慢显出七分王者之气,令他不由心生敬畏。

……

徐广自负气而走后,越发觉恼怒。

初时,他因格外勇武而为王戍赏识,又曾于战场上救了他一命,这才与他结拜为兄弟,成了赤巾二当家。

只是这几月来,他越发觉得王戍为人顾虑太多,便如那刘徇,手下不过千人,竟也会如此惧怕。

想那日他挟持赵姬时,刘徇不照样只能束手就擒吗?

思及此,赵姬纤柔的身段与娇媚的模样自眼前闪过,他仰头灌下一坛闷酒,怒骂道:“他娘的,当个大王,连娶的妇人都美得像仙人!这世道,不公!”

又是一阵怒饮,堆积的冲动与火气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他理智全失,狂性大发,竟一摔酒坛,径直往这几日关着刘徇与赵姬的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解决这件事了。

第13章 自戕

把守森严的简陋小屋中,阿姝正心神不宁的等着刘徇。

与他同室而处时,她尚心中稍安,此刻孤身一人,恐慌便渐袭上心头。外间时不时有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踏着沉健的步子行过,如今已是第五日,照刘徇的说法,今日王戍便该放人。

她努力想着在外奔忙的兄嫂,想着沉着冷静的刘徇,才将思绪渐定,却忽听屋外有喧闹吵嚷之声。

“……何时我的话,竟无人再听了?让开!”此愤然之声乃徐广,他粗哑凶煞的嗓音,阿姝无论如何也不敢忘。

“大当家早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二当家莫为难我等!”

紧接着,便传来数声闷响,守门数人扑通跪下,不住磕头告饶。

徐广遂仰天冷笑三声,眼眶愈红,怒道:“好得很,这门我还就非进不可!不就是个刚封的王侯吗?入了我西山,连个屁都不是!今日,我便要他刘徇好看!”说着,撸起袖子,提起裤脚便往守门的几个扑去。

徐广天生神力,即便酒后微醺,数个彪汉也不能奈他何,三两下便将人踢开,踹门而入。

屋中,阿姝正躲在榻边角落中瑟瑟发抖。方才她察情势不对,又无法逃离,便先自发间取下仅有的玉簪,悄然握于手中,掩在袖下。此刻她满头青丝散乱,杏眸含雾,苍白的脸颊上,因紧张而升腾起淡淡霞色,越发楚楚动人。

徐广看得目呲欲裂,只觉浑身血液奔腾,心痒难耐,大步上前,便将人打横抱起,抛至简陋矮榻上,欺身压上。

美人到底是美人,不论皮相骨相,皆是一等一的。阿姝数日未曾好生梳洗,每日只以巾帕沾着少得可怜的冰凉清水擦拭面颊、脖颈与乌发,却仍是一身清幽暗香,直令徐广头晕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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