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番外(86)

刘徇此刻也不如离去前那般,忌惮她的愉悦心情,只十分顺服的让她将自己的外袍脱去,接着也不顾婢子们在旁,直接将人抱住,凑近去问:“听君山说,当日是你主动说服他,要嫁给我?”

他从前瞧她对自己仿佛与生俱来的畏惧,只以为她对这桩婚事也是百般不愿,今日方知,竟是她主动说服赵祐嫁给自己。

阿姝不知兄长竟会与他说起这些,先是愣了愣,随即面颊倏然涨红,支支吾吾道:“你,我……没有……”

刘徇也不顾得与她玩笑,直直望入她水盈盈的闪躲眼眸,正色道:“为何?明明你这样惧怕于我,为何要嫁给我?”

阿姝听他这样问,越发无措的将头低下,一句话也不敢再说。这要她如何说?当日嫁他也是权宜之计,还不是因怕日后遭他忌恨,才说服阿兄?

他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却迟迟未得回应,等了半晌,心里忽然没底,不确定问道:“你嫁给我,可是后悔了?”

阿姝莫名抬眸看他,又迅速垂首,嗫嚅道:“不敢,能嫁给大王,实是幸事,如何会后悔?”

若说后悔,她只后悔当日自己竟会如着魔一般,一心想与生母相认,才惹出如今这样多事来。

刘徇看她这模样,直觉不信,仿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拳似的,挫败又不甘。

夜半,二人亲昵后,手□□叠着缠在一处。

他揉抚着她肩背滑腻的肌肤,郁郁道:“你既已嫁给我,我便不容你后悔。”

……

第二日清晨,刘徇起身后先与郡官与各大族豪强众拜别,忙碌半日,才照计划于午后启程。

身为王后,阿姝自当亲去相送。

临去前,他与她隔着半臂距离,迎风而立,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沉沉道:“此番且留你在邯郸,待我料理清家中事,将冀州尽收囊中之日,便是来接你回信都之日。”

阿姝微愣,顶着寒风望他深邃侧颜,迟迟说不出话来。

她当日只道待大嫂顺利生产后再离去,他也允了。如今听来,似乎他已信心满满,将在那时将整个冀州收入麾下,更似乎,他早已悄然酝酿着什么她不知晓的事。

无暇多想,在众人的遥祝中,他已领着随行者跨马而上,冲众人微拱手,便扬鞭策马而去,渐消失在城郭外。

……

却说梁弇此人,出身公侯之家,祖上曾有四位位居三公。只是到梁弇这一支,已数代未出贤才,早已流落为寻常百姓间,默默无闻。

他初以卜卦看相为生,而立之前游历天下,后因卜得灵寿有龙兴之气,便乍称为刘汉宗室刘炎,以三寸不烂之舌,兼一身算卦之术,游说得当地数个豪族的支持,又趁天下大乱,吸引了几股流民,便于去岁,在灵寿称王。

数月来,他趁少帝初登基,根基不稳,耿允忙于朝中内斗,无暇顾及,便悄悄将势力扩张至并州境内,如今竟已将并州之太原郡拿下,其地域之广,俨然已接近整个冀州。

可以说,冀州各自为政的诸多势力中,数梁弇为最。趁此机会,他便自立为帝,仍举汉室旗,定都灵寿。

此番他看似只集结八万人,实则于后备军需上,远超刘徇。

刘徇心知这回将是一场硬仗,自邯郸离去后,便一面马不停蹄的赶往信都,一面遣使往冀州境内诸郡去,游说其一同出兵,共击梁弇。

若是从前,诸郡定不会轻易答应。可此番,却是在他才借真定之兵,将巨鹿、中山联军击溃之后,众人见识了他的厉害,又早听闻自他至冀州,便一路顺风顺水,不断有人前去投效,越发对其信赖。

况且,从前冀州间各股势力尚能达成平衡,如今梁弇不但向外扩张,还骤然称帝,已将这微妙的平衡打破。若此刻再不出兵,日后恐只有被其吞并的下场。

不出时日,各地便同意联合举兵迎敌。

刘徇与众将商议后,迅速定下计策,趁着梁弇军未至时,先由各郡兵分两路,自两侧借真定与中山二地往灵寿方向突袭,余下除守军外,刘徇亲率之信都与真定二地之军,凡八万人,则自中路直接迎击梁弇军。

如此,中路主力与梁弇军人数相当,势均力敌,两侧又有直击其据点的奇袭军,竟是未费多少时日,便将其击得连连退败。

两月下来,梁弇见形势不妙,竟轻易抛下才刚刚定为都城的灵寿,连连败退,直退出常山,退出冀州境内。

直至年关将近时,立春祭祀近在眼前时,刘徇便收兵。

他心知梁弇之败退,并非只因他战术得到,更重要的原因,是梁弇占据了太原,放弃常山,仍有广大后方可供据守。而他的数地联军,却并未磨合足够,实在不该打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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