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慕文小心翼翼恭敬地喊了他一声。
怎么太上皇忽然看着自己发起呆来了?
微微回神,原濯看着面前眼神写满尊敬的人,在心里微微笑自己想得太多。
上辈子能赚到小孩一世,已经是算他走运了。
不过,忠心耿耿的臣子的钱,他可不能黑了。
原濯拍了拍墨慕文的肩膀,语重心长。
“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是为皇上办事,该要的东西还是得要。”
那怎么能行?
墨慕文急了,“可是,臣……”
“朕知道你是好意,”原濯压着他的肩膀,“但是朕是要为百姓做事,你既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百姓。朕要造福百姓,自然也要造福你,不会白拿你一分一毫的。”
他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在唉声叹气。
他让暗卫那边好不容易昧下的戴墨的赃款,现在又得吐一点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猪崽贵不贵,唉。
这才是真正的太上皇!
他自幼敬仰的人果然还是那个人!
墨慕文表情有些激动,却也更加的坚定了。
“太上皇莫要这么说。我身为臣子,自然是要为太上皇和皇上分忧的。而且如今国库空虚,就连太上皇都……”
他说着忽然微微脸红了一下,眼睛四处乱飘。
“太上皇都能做到如此节俭,我们臣子的付出一些,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这孩子是个傻多速啊!
原濯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还以为只有傻蛾子那么蠢,没想到现在还有更蠢的!
“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朕了解,但是朕为民的心意也不会变。”
原濯压下墨慕文还想说话的劲头,“这样吧,如果你当真是要为朕付出心意,那就先登记造册,等这一批猪崽长成之后,朕再将这笔银钱结给你,如何?”
“哦对了,”原濯又补了一句,“还有那几件成衣,到时候一并算上。”
那几件成衣?
墨慕文显示一愣,旋即磕磕巴巴疯狂摇头。
“不不不,那几件就不必了,那、那是……”
“朕先去看看那边如何了。”
原濯越看他这副模样,越发和脑子里记忆重叠了起来。
他微微皱眉,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
墨慕文见他的动作神态,心里微微一突。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刚才涌上来的血气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苍白的唇色。
暗卫的速度很快,一共将近一百只的猪崽,他不到一个时辰全都已经骟完了。
他的双手血淋淋,眉头高高拧起一座小山峰,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看得风风火火跑过来的皇帝脚步一顿,下意识就绕开他往原濯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原濯见到他,还有点惊讶。
这可是京郊,皇帝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刚下朝?
皇帝眼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今日上朝,所有大臣轮番对朕轰炸,都是在说朕居然将探花扔到京郊为官是多么的不靠谱。尤其是于大人,他还当着朕的面,说朕起的京郊农外郎就是狗屁不通的名字。”
那可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
于大人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人打他的脸?
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肯定要的啊!
所以他一生气,就想跑来和他父皇告个状。
原濯:……
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有一说一,他也觉得京郊农外郎是个狗屁不通的官名。
还不如原身起的农典呢。
“朕要探花郎自然大有用处,皇帝和他们解释清楚就是了,何必和他们生气。再有,你是皇帝,谁的脾气还能大过你去。”
原濯就差没直接告诉小屁孩——你骂回去啊!你是皇帝你怕什么!
皇帝呆滞了一下。
还能这样?
原濯看回去。
为什么不能?
皇帝默默无言。
是他输了。
原来父皇你是这样的父皇。
原濯默默望天。
反正坐皇帝,国家安定就行了,至于上朝的时候谁骂谁,那都不重要。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会儿,皇帝才想起来什么。
“戴墨朕已经严刑逼供了,不过那老阉货嘴巴很紧,朕威胁要砍了他那几个干儿子他也无动于衷。不过他嘴巴再紧也没用。”
他有些得意,“朕看了父皇你让人送来的证据,就猜到那老阉货心里,没准是觉得黄白之物更重要。朕就让人押着他,当面将他那屋掘地三尺,所有财务一网打尽,那老阉货终于还是招了。”
他说着忍不住乐出声来。
那戴墨往日里他还不曾登基为皇的时候,对他的态度也很是轻慢,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