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不少大臣们暗暗猜测,皇上是不是有意立献王为储?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江山托付给谁”这样的话。
威王一党的臣子不自觉看向威王。却见他两手攥成拳,面色丝毫没有异样,又觉得此事有蹊跷。
下了朝,献王一党的臣子纷纷围着献王,恭喜他接办如此大事。
祭祀向来都是皇上亲自主持,最次也得是太子。
现在皇上让献王主持,可见有意立他为太子。
威王从旁边经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若无其事,故作潇洒离开。
回了王府,威王召集幕僚,将朝堂之事和盘托出,末了,笑盈盈击掌,“此计已成。”
他用的计谋很简单,三人成虎,将皇上的疑心放到最大。
可怜那献王被皇上怀疑,褫夺了兵权,只领了个祭祀的虚职,不仅不觉得危机,还在做太子的美梦,当真是愚不可及。
幕僚们纷纷拱手恭喜威王心愿达成。
有一幕僚捋着胡子叹道,“只是皇上并未有立太子的打算。咱们还得继续跟献王斗。”
威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他曲起手指敲击桌面,目光阴沉,“难不成真要等到父皇百年后,本王才能有机会吗?”
到那时,他的机会只在五五之数。而且连五五都未必有。
要知道献王身后站着的是皇后,她手执后宫大印,如果父皇弥留之际留下诏书,皇后必定是第一时间拿到诏书的人。
如果诏书立的是自己,皇后必定会换下诏书。
威王一想到会有这个场景,他怎么都不甘心。
他自问心计,谋算,能力远胜献王。他唯一比不上献王的是,他没有献王幸运,能被皇后收养,记在其名下。
幕僚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大胆道,“若是王爷想早登皇位。唯有下狠手。”
威王眉峰紧拧,“献王府戒备森严,孤难以找到机会。”
“王爷,事在人为,机会向来需要人为创造,天上不会掉下来的。”
威王见他言之凿凿,心中一动,“哦?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那幕僚便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其他人听着心惊胆战,威王却丝毫不觉得此计狠毒。
听后,他敲了敲桌面,缓缓从唇边吐出一字,“可”。
另一边,柳木白带着柳宝通到郊外别庄拜谢江舒涵。
要是按照以往,江舒涵这个女主人其实不好见外男,但是现在她对自己的名声都不在意,自然也不愿守着这些规矩。
她带着丫鬟出来见两人。
柳宝通自她出来后,迫不及待跑上前,这次倒是没叫娘了,而是改叫“江夫人”。
江舒涵摸摸他脑袋,又问了他近况,对方都一一答了。
而后柳宝通像献宝似的,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亮给她看,“江夫人,这是我大哥准备的礼物。这是金陵那边才有的云锦,寸锦寸金的那个云锦。您做衣服穿,一定特别好看。”
虽然江舒涵以前也听过云锦的名头,但她还真不知道云锦长啥样。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柳府丫鬟托盘里捧着一匹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的面料。
别说江舒涵瞧着稀奇,就连陈嬷嬷都看直了眼。
要知道云锦不仅只是贵,因为生产工艺过程及其繁杂,工序极多,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格调高雅,一大半都得供给皇室。这柳家能得到云锦已是非常难得。更不用说一拿就是一匹,这也太富了吧?
江舒涵摸了摸云锦,“这么金贵的东西,我穿在身上,太招摇了。”
好看是好看,可穿着这衣服,她哪还敢出去。
江舒涵不肯要。
柳木白却也没有坚持,而是示意那丫鬟退出去,双掌相击,很快又有一个丫鬟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匣子打开,一颗如鹅蛋大小,圆滚滚的珠子亮在众人眼前,“这是锡兰那边的夜明珠。珍贵非常。希望你喜欢。”
江舒涵咽了口唾沫。哎玛,这诱惑太大了。她就算再不懂珠宝,也知道夜明珠是无价之宝。听说慈溪太后嘴里那颗夜明珠值八个亿呢。
江舒涵捂着胸口,她本来就贪心,这么珍贵的珠子放在她面前,不是成心勾她魂吗?
她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咬了咬还是拒绝了。
她是喜欢宝物没错,可她只是帮了柳木白这么点小忙,就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合适。
柳木白却坚持将夜明珠塞给她,“比起舍弟的性命,这颗珠子不值一提,希望江夫人别拒绝我的好意。”
江舒涵还想拒绝,柳木白又道,“其实在下还另有所求。希望江夫人能看在夜明珠的份上,答应在下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