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瞎掺和(快穿)(63)

这日夜里, 丸子给他们吃过剩饭菜便自行去洗澡歇息。

这具身体太过劳累, 丸子几乎躺下便睡着了。

窗外的寒风刮得窗棱簌簌作响,院子里篱笆上攀着的藤蔓枯枝沙沙的。徐宴捧着煤油灯掀帘进屋里来, 没看到丸子,只看到炕上一个隆起的背影。

敏丫从来都是先伺候过父子俩, 再去收拾了灶下, 自后进屋缝缝补补一番才歇息的。每日他从书房回来,敏丫都在等他。偶尔入睡前, 敏丫还会去灶上端来一碗补身子的蛋羹叫他吃过再睡。今日却什么都没有,问都没问过他一声,她便自己先行睡下。

徐宴有些不大习惯, 但也没叫醒人。

他本想着天这么冷就此歇下, 但犹豫了片刻, 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敏丫自小照顾他便照顾得十分精细, 徐宴自小便保持着睡前沐浴的习惯。尤其冬日,写字手会冻僵, 必须洗个热水澡方能入眠。

徐宴执灯立在炕边看了丸子背影好一会儿, 炕上人一动不动, 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

默了默,他一手罩着灯火,转身出去。

冬日里天气变幻无常, 这会儿隐隐有雪降下来, 天冷得厉害。

徐乘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如若是平日, 他必然是要发脾气闹腾的。而站在他面前之人并非万事惯着他的敏丫, 而是他打心里仰慕崇拜的父亲。心里有万般不满,徐乘风小童也只是憋着小嘴儿要哭不哭的:“娘人呢?她怎么还不去烧水?”

徐宴没说话,只拉着他的手一道去灶下。

徐乘风乖乖地由徐宴拉着。

晚饭没吃好,桌上也没热水喝。天冷地寒,他委屈得眼圈儿都红了。被父亲牵进了灶房,嫌弃灶下全是柴火灰尘,嘴里叽里咕噜地不高兴。

徐宴心中再次意识到长子的礼教有些问题,但顾忌着天色已晚,没过多教训。只沉着脸拎了两桶水倒进锅里,撸起衣袖尝试烧热水。

事实上,徐宴往日其实并非没做过灶上的活计。幼年时候,敏丫没来徐家之前,徐家爹娘每日要出门下田,他也是帮父母烧火煮过饭的。只是自徐家父母去世后,敏丫心疼他,将家里家外的事情大包小包一起揽,自此没叫他做过杂事。

十几年没做过事儿的徐公子坐在灶台后的小凳子上,连生火都颇为费力。

小童警惕地站在柴火堆旁,深怕蹭到衣裳。父亲看他一眼,他才挑三拣四地选一个相对干净的柴火递过去。

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徐宴生疏地往炉子里加柴火。

黢黑的烟从炉灶里冒出来,熏得父子俩眼睛疼。徐乘风再也憋不住,委屈地哭出来。徐宴本就心情不渝,此时脸色也有些难看:“闭嘴!不准哭!”

徐乘风吓一激灵:“爹,爹?”

“你哭什么?”

“娘她为何不出来烧水?我好累啊爹,又冷!又累!腿也好疼!爹啊我们为何非得做这种事儿?就不能叫娘起来做么?”徐乘风抽抽噎噎的,委屈得不行,“她今日都没做饭,为何还不烧好了水再歇息!”

“徐乘风!爹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徐宴一双狭长的凤眸闪着凛冽的寒光,语气不似往日沉静,藏着愠怒地道:“对你的母亲尊敬些,不懂么?”

徐乘风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住。

他呆愣地看着突然发怒的父亲,瞪大眼睛,连哭都不敢用力吸鼻子。

徐宴素来疼他,就这么一个孩子,如何不疼爱?此时看他这一副被吓住的模样,心里也难受。但对亲生母亲出言不逊,轻视母亲,这并非一桩小事情。徐宴心中知晓孩子若不能自小摆正品德,将来必然是难成大器的。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夜已经很深了,零散的雪粒子伴着寒风呼啸地扑打下来。徐宴其实也累,他去恩师家中替恩师招呼客人一整天,如何不累?

想着孩子毕竟还小,才将将四周岁。明日再与他论一论孝道之事,徐宴叹了口气,和缓道:“罢了,今日便不与你说这事。若是今夜还想早点睡,便安静点。”

徐乘风再不敢哭,乖乖地递起了柴火。

父子俩将一锅水烧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

没了敏丫的伺候,他们折腾起来别提多费劲。徐宴从前只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好好做文章,偶尔出门交友访客,从未在意过日常琐碎。这回他亲自体验了从烧水到收拾灶下再到给徐乘风洗漱,却觉得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便只是伺候家里就如此劳累,敏丫平日里出门在外要做活计在家伺候父子俩,徐宴头一回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敏丫的能干和利索。

等他再次回到夫妻俩的屋里,已是子时一刻。

虽说屋里屋外已经收拾妥当了,徐宴端坐在炕边沉静许久,心情十分不好受。桌上的书还摊放着,是昨日他摊放在这的。徐宴盯着书本看了许久,四周静悄悄的。须臾,煤油灯的灯芯噼啪一声轻响,他方惊醒,屋里就只有丸子深沉的酣睡声。

启夫微安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