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玄看过去，思索了许久，也没回答褚玥。

“皇上？”

见封季玄不说话，褚玥戳了戳封季玄的胳膊。

“抱歉，方才在想当年有关袁尚书的事情，”封季玄似乎才反应过来，“袁尚书当年确实与你父亲十分交好，后来……”

“朝堂之事实在复杂，上一秒保持中立的大臣，下一秒或许就投靠了不知哪一派。”

封季玄一点都不忌讳和褚玥谈起政事，反而将当年的事情都说给了褚玥听。

“袁尚书当年只忠于皇室，后来与你父亲似乎产生了分歧，投靠了万司马。”

对于这件事，封季玄也有些疑惑。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一向看重的袁尚书，竟然投靠了万司马。

这些卷宗，他其实比褚玥还要熟悉。

当年封季玄一本一本反复的看，里面的线索他比褚玥还要清楚。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往袁尚书身上去想，而那个时候朝堂十分复杂，他也有很多的不得已，也只得停止调查，就这么结了案。

面对褚玥所说的这些事情，封季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当初我也有看过这几本卷宗。”

思索再三，封季玄决定实话实说，“只是那个时候有太多考虑，我也是不得已。”

褚玥一怔。

“如今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封季玄定定的看着褚玥。

“褚尚书是忠臣，你要相信我，当初做出流放这一决定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他双手轻轻按住褚玥的双肩。

褚玥抬首，没想到封季玄会突然跟她说出这些话。

“臣妾其实早就知道了。”

封季玄讶然，褚玥却轻轻将封季玄的双手从肩膀推开，笑了笑，“当年的事情这么大，皇上不可能不慎重考虑，这几册卷宗定然会在结案之后，被秘密送到皇上这里。”

“是我怕你误会，这才有些急了。”

封季玄刚说完，褚玥就拉住了封季玄的手，“不过臣妾很高兴，皇上能够不做隐瞒，对我坦诚相待。”

她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温柔，先前封季玄误会过她，不信任过她，到了此时，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让她忘记了当初种种。

“那是自然，你要记住我承诺过要信任你，自然也不会欺骗和隐瞒你，”

封季玄拉着褚玥的双手还想再说什么，褚玥却双颊有些微微发红，指了指卷宗。

“皇上还是先派蒋公公暗里深查这件事吧，云露宫那位近期似乎有什么动静，臣妾自作主张，拍了褚喜去打听去了。”

褚玥语气意有所指。

虽然褚喜向她保证过，可褚玥总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皇上知道比较合适。

他们二人如今相处自然融洽，不能再夹杂着误会与隔阂。

“没关系，只是不要被发现了。”

封季玄一句话带过，正要说些什么，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吧。”

“贵人……”胭脂走了进去，看了眼封季玄，一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你说吧，无妨。”

褚玥发了话，胭脂犹豫了一下，这才下定了决心，道：“回禀贵人，宛贵人求见。”

褚玥握着卷宗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个宛贵人可真是会送人头。

宛贵人怎么又来了？她方才不是已经被自己一句话吓走了吗？

瞥了眼看不出表情的封季玄，褚玥忍不住嘴角微抽。

什么叫自己往枪口上面撞，看看宛贵人就知道了。

她是说了封季玄去青竹林练功，可她可没告诉宛贵人，封季玄早朝结束即便是练功，也要待上一两个时辰才会回来。

大约宛贵人以为皇上已经回书房批阅奏折去了，这才大着胆子来到了映月宫。

果不其然，封季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褚玥却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讶然道：“宛贵人？她方才不是已经见过我了吗？怎么又来了？”

“宛贵人来找你？”

果然，封季玄眉宇间已经染上了一层薄怒。

“是啊皇上。”

褚玥表面讶异，实则火上浇油道：“臣妾方才从太后那里回来，见到宛贵人在御花园赏花，看到臣妾来了，就上前跟打招呼。”

褚玥飞快地瞥了眼封季玄，见封季玄脸色越来越难看，继续叹了口气。

“臣妾知道宛贵人被禁足了，所以劝她回去，可她非但不听，还把臣妾骂了一顿……”

褚玥说完，颇有些生气，“没成想皇上在这里，她竟然又要来找臣妾……”

“让她进来吧，不必说我在这里。”

封季玄深吸一口气，握住褚玥双手，“别生气，让她进来再说。”

贵人可真是一张脸说变就变，各种表情切换自如，难怪会让皇上这么宠爱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