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包庇？”柴彦神色一凛，追问：“谁在包庇他们？”

高衡喝了酒，愤然脱口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官府呀！”

柴彦一听心里就有数了，看来指使铁山帮的很大可能就是耀州府衙的人。

高衡似乎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当即端起酒杯又敬起酒来，三两句就岔开了话题。

高衡问：“木小哥，你与娘子来耀州城，不光是给陈香送信的吧？”

柴彦微笑着问：“高大叔怎么看出来的？”

高衡马上道：“陈香她住的村子离耀州城不远，一天之内走躺来回完全没问题，若光是送信的话，木小哥午时左右便该出城返回了，不可能待到临近傍晚的；更何况，若只是送信，何必领着娘子一起来，还满街的找客栈住呢？”

“高大叔的观察力真是细致入微，厉害厉害！”柴彦笑赞道。

高衡得意一笑，接着道：“木小哥，我还知道，你们夫妻不是农人，这身打扮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柴彦心头吃惊，不过面色依旧如常的问：“高大叔，你这么说的理由呢？”

高衡道：“木小哥，你且伸出手来……”

柴彦微微迟疑，但还是照高衡说的伸出了手掌。

“木小哥，你瞧瞧……”高衡笑看柴彦，指着他的手道：“……你的手多白呀！这哪是干农活的手，分明就是公子哥的手嘛……”

柴彦恍然之际，高衡就伸出了自己的手与柴彦比较了起来。

高衡道：“瞧见没，木小哥你这手比我还白呢，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我这手怎么会这么白呢？”柴彦也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便表示柴彦承认了高衡的话。

“木小哥……不不，该叫木公子才合适……”高衡便也改了个称呼。

柴彦拱手歉意道：“高大叔，我与娘子一路乔装来耀州，主要是不想被流寇或者匪贼注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高衡一抬手，表示理解道：“木公子不用解释，你们这样做是应该的，最近一段时日耀州一带频频有流寇作乱，为祸乡里，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木小哥带着娘子出门在外，理应安全为首！”

柴彦当即谢道：“还是高大叔通情达理！”

接着，高衡便发出了疑问：“木公子，你们为何要来耀州城呢？”

柴彦自然不可能说出真正的来意，便道：“哦，是这样的，我和娘子听说耀州的天明湖美如画卷，乃是人间仙境，于是我们一商量，便想着能不能来这儿住上一段日子，就当散散心解解闷了……”

高衡立即道：“那好办啊，木公子若不嫌弃，便安心在寒舍住下就是，我这离天明湖不远，想去游玩的时候便能去游玩！”

“高大叔太客气了！”柴彦笑了笑，婉拒道：“高大叔这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我和娘子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想要寻一处湖景美宅，早观日出，夕赏日落……”

“哎呀呀，木公子，你瞧瞧我这脑子，你们小两口住在我这大杂院叫什么事呀，早观日出，夕赏日落，没错！就该过这种日子……”

高衡一边拍着脑门说着，一边心中也羡慕了起来。

高衡露出一丝苦笑，轻轻叹了一声道：“木公子，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呀……”

柴彦问：“高大叔，耀州城里的牙人你应该认识不少吧？”

“那是当然！”高衡爽朗回答后，问道：“木公子不用急着，等十五元宵一过，我马上帮你找一大把！”

柴彦心说现在才初二，到元宵节还有十三天，住这么久怎么行？

“高大叔，能不能早点？”柴彦笑问。

“早点？”高衡思考片刻，随即点头道：“那就初八，初八一早我就带你去找牙人！”

柴彦心想那也还得五、六天。

“高大叔，还能不能再早点？”柴彦又问。

“还要早？”高衡一愣，初八去牙行就已经很早了，再早就得上牙人家里去找了。

柴彦只好道：“高大叔，你有没有熟悉的牙人，你带我去他家里也行……放心，我会给牙人加银子的……”

高衡微微吃惊，心道你还真要上牙人家里去找呀？

“有倒是有……”高衡点头道：“那就过两天，过两天我带你去！”

不料柴彦还嫌时间迟了，问道：“高大叔，要不就明天咱们就去吧……”

“明天？”高衡的表情当下就滞住了。

最终，高衡与柴彦商量后定下来，两日后的早上去找牙人，帮他寻一处向往中的湖景美宅。

晚饭结束后，高衡便命小厮送柴彦去了西厢房。

一进房间，鸱鸢就迎了过来，见他满身的酒气便皱眉问道：“喝了多少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