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临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思念小人鱼太久，出现了幻觉。

直到沈如墨走到他面前，重复了一遍，他才相信这不是假的，“宝宝，你怎么来了？”

“我走过来的。”沈如墨看着憔悴了许多的顾叶临，心里难受的厉害，眼前一片湿润，“阿临，你骗我，当初是你答应我，会跟我做伴侣的，现在你不要我了。”

“.......”顾叶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沉默。

沈如墨苦笑一声，他吸了吸鼻子，“阿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鱼了？”

顾叶临，“啊？”

“算了，我给你治好病，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沈如墨攥紧拳头，又缓缓地松开，突然感觉很疲惫。

一路走来，他想了很多可能，最后盘亘在心里的，只有这个。

明明，他的尾巴已经长好了，一点都不丑，好看极了，阿临还不要他，肯定是外面有别的鱼了！

“是不是那个钱少爷？”沈如墨神色凄婉，委屈几乎化成实质，“一听这名字就很有钱，我，我好穷……”

“宝宝——”顾叶临看着沈如墨的表情，立刻慌了，“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他知道，要是自己不做什么，说不定真的要跟小人鱼分道扬镳了。

沈如墨没有理会顾叶临，他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睛，吸了吸鼻子，从小洞府里面拿出几样东西，“这个是我按照比例兑好的续骨丹药液，每天喝三次，半年后就能下床。这些药材是锻体的，你身体能动之后每天泡两个时辰，哦，四个小时。这本心法我誊抄下来了，你恢复的差不多了，照着上面修炼，以后会很厉害的。”

说着说着，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化成珍珠，直往地上掉，听着“嗒嗒嗒”的坠落声，顾叶临都快心疼死了。

沈如墨说完，抹了抹眼泪，就往外走，“以后......祝你们幸福，我不会打扰你的。”

“宝宝，你去哪里？”顾叶临扭过头，焦急地问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交代后事。

“我......我要走了，不会回来了。”沈如墨低声说道，“我受够了，真的，够了！”

顾叶临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的依靠，现在他被抛弃了，也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已经受够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的伤痛了。

小人鱼周身围绕着一层浓浓的绝望，顾叶临从他眼中竟然看到了死志！

这种眼神，他不知道在多少受重伤残疾的士兵身上看到过。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顾叶临猛地往前倾，“砰”地一声，重重摔到地上，“宝宝，你别走！”

“哎！”沈如墨被顾叶临吓一跳，心中的念头被打断，想也不想，跑过去扶他，“阿临，你没事吧！”

“宝宝，你别走，是我错了，我不好，你别走。”顾叶临手足无措地说道，眼中满是焦急。

他很想伸手拉住小人鱼，但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动嘴，“我错了，你留下来，好不好？”

“那条人鱼呢？”看顾叶临这个样子，沈如墨有些心软，但是想到那条小人鱼，又变得委屈巴巴。

“没有其他人鱼，我只喜欢你！”顾叶临被逼急了，平时说不出口的话也说了出来。

“真的？”沈如墨一脸怀疑。

“我发誓！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顾叶临忍着疼，努力用手抓住沈如墨。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沈如墨扁了扁嘴，眼睛又红了。

“我怕拖累你。”顾叶临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不能保护你，现在顾家没有撑得住门庭的人，其他家族会瓜分顾家的实力，跟我在一起，你会很辛苦，甚至有危险！我不想让你受伤！”

其实，顾叶临更怕的是有朝一日，会在自己心爱的小人鱼眼中看到后悔和厌恶。

“阿临，你不是废人，我会治好你的！”沈如墨捧着顾叶临的脸，认真地说道，“你不信我？”

“我信你。”顾叶临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人护好，要是有朝一日，小人鱼......他会再给小人鱼安排的，“宝宝，别走，好吗？”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结婚。”沈如墨想着先把人绑死了，再说其他的。

“......”顾叶临沉默了。

“你不愿意？”他挑了挑眉，有一种黑化的趋势。

“不是。”顾叶临摇了摇头，“我现在情况很差，不能跟你结成伴侣，帝国法律不允许。”

“那就等你好了，我们再结婚。”沈如墨一锤定音，把顾叶临抱到轮椅上面。

身体腾空的一瞬间，顾叶临吓得“哈”了一声。

没想到，小人鱼看着柔弱，力气一点都不小，抱着将近两百斤的顾叶临，跟抱着一袋棉花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