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77)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赵家因为云阳王的事情被圣上忌惮,这几年因为云阳王病逝才稍稍好了些。

今上春秋正盛,赵皇后又到底成了太后,只要赵家没有不臣之心,保一二十年的富贵总不是问题,何必这么早搅合到这些事情里。

内宅之事可以反映朝堂的风向,何家此举,值不值得让在座的各位贵妇人回家和自己的丈夫或是儿子说上一句“赵家和何家私交甚好”呢?

沛柔已经不记得前生的这场寿宴上她有没有见过何霓云。前世她对她最开始的印象,是她十三岁时,在自己府里举办的那一场春宴。

那时候沛声刚刚告诉她他对何霓云有意,让她多照顾她些,她就偏要和他作对,整一整他的心上人。

曲水流觞,荷叶形的茶杯停驻之地,面前的人就要以今日之景,以杯旁花笺上之韵作一首七言。

何霓云自诩是书香门第出身,识文断字有咏絮之才,她就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那茶杯停在她面前的时候,托盘上面盛着的花笺上,写着沛柔亲自写就的最生僻、最难的韵脚。

而后何霓云当然没有能够在一轮之中完成,顺着水流飞速前行的茶杯逼的她一张雪白的俏脸生生成了粉面,比三月的桃花还艳。

才女之名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不复再有人提起。

沛柔那时候太骄傲了,不知道对于何霓云这样出身不算太好的人来说,这名声就是她们得以晋身的全部筹码。

她只当是一个报复沛声的无伤大雅的小小玩笑,却不知道对何霓云而言已经是毁天灭地般的打击。

那时候周边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眼神,刺伤了她的自尊,也戳破了她的幻想,成了她多少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当然也就自此恨上了沛柔,尽管这恨意对当时众星捧月的一般的沛柔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

沛柔仍然做她的天之骄女,对那些何霓云不敢肖想的燕京少年的示好不屑一顾。

她却刹那间又落到谷底,眼睁睁的看着苦心经营的名声就这样毁于一旦,不得不重新去和早已经落魄了多年的诚毅侯府议亲。

后来她们也曾经在很多宴会上碰见过。

那时候的何霓云,不过是赵五娘或是其他与她不睦的贵族小姐身后的一抹素淡的身影。

沛柔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就连她嫁进康平侯府做了世子夫人的姐姐她也同样的不放在眼里。

直到昭永十八年的上巳节,她和齐延两个人远离了人群在灞水边散步,她想把手里的兰草赠给他,而后他说:“我心中所爱之人是何家的云娘,此生也只愿以她为妻。”

后来他们三个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兜兜转转,因果循环。

沛柔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她的确不应该随意地毁灭掉别人的希望。而何霓云后来所做的事情,也让沛柔同样的如坠深渊。

她的确有理由恨她,也的确值得跟她不死不休。

不过到最后赢了她的也不是何霓云。

她后来很明白,让她一败涂地的,是她对齐延的爱意,和齐延对何霓云的爱意。

第38章 祝寿

今日也是何霓云在燕京贵族圈子里的第一次亮相,自然也得了花厅里各位贵妇人的见面礼。

海柔看了就暗暗咋舌:“出来赴宴可真破费,待会儿要是再来几个小姐,岂不是身上的首饰全给摘完了。难怪我娘出门做客都很少戴特别贵重的首饰。”

站在一旁的润柔听见了,漫不经心地瞪了她一眼,海柔立马就站直了,再不敢随便说话。

今日她们来的确实不算早,许多早来的夫人身边跟着的小姐们都已经被赵家出面待客的小姐招待去了别处游玩。

赵五娘是要陪着她祖母的,众人又是第一次见沛柔,不免要寒暄一会儿,借此跟定国公府攀攀关系。

等世子夫人钱氏想起来要命人把徐家的小姐们和何霓云送到园子里去由赵家的二娘、三娘待客时,恰是到了拜寿的正时辰。

花厅里坐的有不少是年轻媳妇,拜寿不仅有赵家的子弟,也有他们家的姻亲或是平素走的近的后辈,都是外男,因此花厅里自然也是备了屏风预备让年轻的奶奶、小姐们暂避的。

虽然沛柔、海柔年纪还小,可润柔已经到了年纪,姐妹几个索性就一齐避到了屏风后头。

年轻的妇人们自在屏风后坐了,海柔却对赵家的儿郎很是好奇,就站在屏风后头,透过屏风的缝隙往花厅里看。

沛柔原本想远远的避开,又怕海柔惹事,只得陪她一起站在屏风那边。

还没有开始拜寿,就听见赵家的四爷不悦道:“小五还不快过来,你要和你祖母坐在一起受你叔伯和你爹的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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