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王爷(157)

愣了一顺。

除却小时候与家人相处地那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除了初一以外的人,为他而哭。

“殿下,不哭,我没事。”陆乘舲学着谢安澜给他揩泪的模样,轻轻揩去他眼角的泪水。

“我……只是从那以后很厌恶女人。”

陆乘舲吸了吸鼻子,别扭地扭过头,“她们冲进我的帐篷,带着一身的羊膻味,脱掉我外面的衣服,按着我,用那满是腥味的血口大盆,舔舐着我的脸。”

陆乘舲此刻说起,胸口都隐隐约约有作呕的趋势,那些场景都还仿佛历历在目。

“若不是我逃窜间无意打翻了碳盆,烧起了帐篷,我恐怕……恐怕……”

陆乘舲的手轻微地颤着捂住了脸。

这道疤才是埋在他心里最恐惧的一道,最不敢直视自己的一道疤。

只要一想起那曾经,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被草原部的女蛮子给侮辱了,他就恨不得自己就该死在那些家人的坟前。

可是……

可是他又不甘心。

家人去世了,还有他负责敛尸。

那他呢?

就这样籍籍无名地死去吗?

死在一堆坟前化为一具无人知道姓名的枯骨吗?

“我打翻炭火烧了帐篷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们救火的时候,带着火把,烧了他们的粮仓。”

陆乘舲看着地上快要燃尽的烛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所在的军营只是草原部中负责押运粮草的一只小军营,人数不多,粮草却多,烧了他们粮,只要能饿死一个草原部人就值了。”陆乘舲咳嗽了一声。

“可惜,粮草太多了,我只放了两三把火就被抓住了,他们把我关在了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粮草中,想要把我这个罪魁祸首给活活烧死或者。”

谢安澜心疼拍了拍他的背,主动替他倒了一杯水。

“我当时确实快要死了,但是死之前也不知从哪里拿的勇气,觉得自己身上不能拥有草原部人的烙印,拿着那烧得通红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烫去了印在这里的痕迹。”

陆乘舲的手掌滑落到腹部,眉间蹙起,到现在他都还能感受到那被木棍上烧得通红的木炭灼烧过皮肤的焦疼感。

那种痛中又莫名地带了点爽的感觉,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有点兴奋。

只要一想到当时那群烧他的草原人,看到他自己灼自己那一幕,眼中流露出来的,震惊、害怕、恐惧的神情。

他心里就愉悦得紧。

当时的痛感全都被兴奋感代替,只记得爽了,哪里还会记得痛。

“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是被我吓到了,还是接到紧急命令,当天晚上他们就带着剩下没有被烧毁的粮食走了,独留下我一个人在烈烈大火中。”陆乘舲舔了舔唇角,将过往的伤痛都卷进了嘴里。

“最后可能上苍也不忍见我死吧,他们走后不久,天下忽然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裹挟着雨水淅沥沥地砸来,火势很快就被扑灭,而我冻晕了过去。”

身上的大衣都被扒了,只余下一件里衣,在大火中还好,不会觉得冷,可被这雪与雨水一泡,那滋味可以想象。

谢安澜垂下眸子,他总算是明白陆乘舲为何好好的一个人,常年手脚冰凉,明明每天练剑,身体也很好,一到冬天,却比他这个不常运动的人都还要畏寒。

原来根源在这里。

陆乘舲见谢安澜沉默着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昏死了过去后,有个靠着与邕朝通商的游牧小部落的人救了我,由于我把身上的印记去掉了,他们没有发现我是奴隶,还以为我身上的伤是被火烧伤的。”

“我骗他们我是跟着父母来草原行商的,遇上狼群,走散了,碰到押运粮草的军营,结果军营半夜起火,没逃出来,他们相信了。”陆乘舲低头饮了一口谢安澜倒过来的茶,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他们把我误以为是邕朝的大商人之子,好吃好喝招待一番后,还打算送我回邕朝。”陆乘舲抿了抿濡湿的嘴唇,那咬破的地方还带着点刺痛,他浑然未觉,“目的麻,自然就是想靠着我这条线,做通商的买卖。”

“所以你就这样干起了走私?”

谢安澜听完后,只觉得心里一阵惆怅,胸口处闷得慌,但见陆乘舲这会都镇定了下来,又不想说那些安慰他的话,撩拨他的神经。

“嗯。”陆乘舲点点头,末了又抬起头认真地向他解释道,“不过我可没有与他们走私朝廷管辖的那些,我就卖些布匹与陶瓷,与他们交易些牛羊马还有皮子。”

见谢安澜只是盯着他不说话,陆乘舲内心有些忐忑。

毕竟邕朝是属于谢氏一族的,谢安澜虽不是皇帝,可这邕朝的江山也是冠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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