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难为(49)

胡纯眼神一寒,手暗暗向石chuángchuáng头一摸,果然在的,褥子底下藏着白光用来打香梨用的细铁棍。她鼓足勇气,敏捷抓住铁棍就向雍唯胸口一捅,喊道:“那我就跟你拼了。”

她也明白这根本不能算武器,也伤不到雍唯,她只是让雍唯知道她的决心,青牙豁出命救她,她也能豁出命与他同生共死。

距离太近,又太出其不意,雍唯一下子被她戳中胸口的伤处,铁棍隔着衣服,入肉三分,血一下子喷出来,溅的胡纯满手都是。

雍唯僵直地站着,没有反应,胡纯倒尖叫一声跳起来,把铁棍远远地丢开。她呆呆地站在石chuáng上,看着手上的血一脸无法置信。

她闻见了一股难以抗拒的香味,不是花香果香,是一种气息,比雍唯身上带的神明之气还醇厚得多的香气。她立刻被吸引住了,怔怔地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是雍唯血的味道,可是那种扰乱心神的香味并不是来自她手上的这点血,她又吸了吸鼻子,浓烈的来源是雍唯的伤口。

比第一次吸到他身上的神明之气还令人痴迷,她简直无法自控,脑子里全是那股香气,她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贪婪地闻着,越闻越晕。她被他的伤口牢牢地吸引住了,像野shòu捕食一样扑过去。她站在石chuáng上,比雍唯高了一些,扑他的时候他并没躲,她实实在在把他抱了个满怀,他的血应该对妖有催化的魔力,胡纯觉得自己的犬齿都露了出来,几乎是拼了一条命地一口咬上去。

雍唯闷闷地呜了一声,这口咬得太狠了,不是吸血,简直是吃肉。

他的血果然是甜的,比甜更美味,是她形容不出的极致感受。一口灌进去,嗓子也不疼了,全身都舒坦了,还轻飘飘的,充满幸福又温暖的感觉。她使劲吸,每一口喝下去,都好像增加了几年修为,连指甲缝里都熨帖到了,这可比亲他抱他过瘾多了。

雍唯没有推开她,毕竟对妖来说,他的血无比滋补——茶泡泥淹掐脖子的后遗症都没了吧?

她吸得太多了,他觉得有点头晕,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太阳xué,没想到她还挺能喝的。

胡纯喝得直打嗝,抹着嘴一脸餍足,她看清了自己手上的血,愣了愣,尖叫一声,惊恐万分地连连后退,瘫在chuáng沿上瑟瑟发抖。她……她喝血了!自从她当上狐仙奶奶,就摆脱了茹毛饮血的本性,更何况她现在大吸人血!

她捂着脖子gān呕,想吐,内心却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实在太好喝了。

雍唯瞪她,刚才喝得láng吞虎咽,这会儿一副恶心样子是什么情况?吃伤食了?

“你,你,你……”胡纯觉得底限被突破,无法接受自己的凶残,流泪指着雍唯控诉,手指抖得像抽筋,“你的血有问题!”

雍唯哼了一声,不怎么甘愿地说:“我父亲是天界之主,母亲是天霜雪域圣仙,我的血就是这样。”

胡纯脑子乱糟糟的,全是——我喝血了,我咬人了,我修炼多年,shòu性还没褪尽,我还行不行?她听见了这句话,却没理解雍唯的意思,大致了解他嘚瑟起出身高贵来了。

“走,回去。”雍唯走过来抓她胳膊。

胡纯一挣,竟轻松挣脱,她有点儿意外,但她有话要说也就没在意他的异样,“青牙呢?”她刚才还哆哆嗦嗦,说起青牙,又一脸坚定,毫不妥协。

雍唯闷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他不是找了个新靠山么,就滚去钟山别回来了!”

胡纯心一松,神情就缓和了,微笑有了温度。

“走!”他再拉她,她就没拒绝,乖乖地跟他走出dòng口。

胡纯还左右看了一下找青牙,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结果一条黑影虎虎生风地扑过来,吓得胡纯一蹦。雍唯倒是不紧不慢,一个手刀就劈倒了黑影,胡纯一看——青牙。他虽然已经晕过去,还是像野shòu一样低呜着急促呼吸,犬齿探出嘴唇。

雍唯本不把青牙看在眼里,一遛眼看见胡纯担心地打量青牙,火气就冒了出来,他狠狠踢了青牙一脚,就凭他还想吸血呢,自不量力。

胡纯暗暗撇了下嘴,人都晕了还补脚,果然是个冷血yīn暗的人。当然,她没敢说出口,喝了人家的血,嘴短。

一时间,周围的山上犬吠láng嚎,加上雍唯自带的yīn天效果,场面十分骇人。胡纯不自觉地向雍唯靠近了一小步,抓紧他的腰带。她在嘉岭待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嘉岭有这么多láng和狗。

雍唯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也有心情鄙视野shòu们了,眼睛一扫周围的山峦,无以计数的野shòu从各个山头向他们跑过来,爪声汇聚成震慑人心的噗通噗通的闷响。跑得比较快的,已经距离他们两三丈远,胡纯看清了它们血红的眼睛,张开的嘴巴,从犬齿上流下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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