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174)

谁陪同太子去正殿,是徒步还是做轿辇,甚至于每天的三餐都要因此变动时间。

而在忙碌中,阮瑶渐渐发现,所谓上朝,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在她看来,皇帝早朝那是每天都要举办的,地点自然是要在正殿里,就像是电视上演的那般,皇帝坐于金銮宝座,底下臣工排成几列,按照品阶站的整整齐齐,山呼万岁后开始朝会。

可了解些后,阮瑶发觉大齐早朝与她所想的满不是一回事。

这般郑重其事的是有,但除非是发生天灾人祸,或者是战争绵延,不然寻常时候,这样的早朝每十日才会出现一次。

一般时候,每隔三日皇帝会召集在京的三品以上大臣在绥庆门内听政,一旁有学士取奏本,诵读上奏,皇帝与列位臣子商议后当场下旨,因着宰相、翰林院以及阁大学士皆在,故而有疑问便可当面商议奏对,省去许多繁文缛节。

这般处理政事确实要比在大殿上来的高效,但上朝下朝的时间常常没有定数。

可能近几日无本,打一晃就能回。

也可能一堆折子凑在一起,有时候甚至能耗到傍晚。

这让阮瑶一到日子便格外警醒,早早的让人备下热水,等赵弘散朝回来就直接备浴桶,既是清洁也是放松,饭食上也要仔细精心,不能早也不能迟。

当然,许多事情并不需要阮女官一一操劳,自有手下人去做。

可是因只有她能近身,故而叫太子起床就注定了是阮瑶一人的职责。

之前阮女官并不觉得这是问题,因为那时候赵弘在养病,为了谨遵医嘱便要多多休息,寻常他早晨睡不醒时阮瑶也不会催促,反倒盼着赵弘能多睡一睡,好养身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太后娘娘免了他的请安,可早朝不等人,辰时便要开始,那么赵弘最迟也要在卯正起身才来得急。

大殿下素来勤勉自持,说几时起就几时起,从不让人操心。

小太子就不一样了。

正月里睡不醒,一月里叫不起,如今到了二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小太子却依然立志和被窝缠缠绵绵,难舍难分。

这天阮瑶卡着卯时三刻进门,轻轻撩起床帐,看到被子里团成球儿的人后,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

她侧着身子坐到床边,伸手在球上拍了拍,声音轻软和缓:“殿下,殿下,起床了。”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而后传出了闷闷的声音:“瑶瑶,好困,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今儿个不是去绥庆门,轮到去大殿早朝了,殿下可不能误了时辰。”说着,阮瑶伸手拉住被角拽了拽。

可小太子不管什么粥不粥的,反倒把自己团得更严实,哼唧两声不说话。

阮瑶哭笑不得,温声哄道:“奴婢已经让人备了鱼糜粥,之前殿下不就说想吃,听说还加了虾子呢。”

话音刚落,就听被子里又有声音传出:“有油条么?”

“有的,还有八宝菜,都准备好了。”

有吃食做饵,小太子这才缓缓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阮瑶用指尖帮他顺了顺头发,又拿起了用温水浸过的布帕给他擦脸,嘴里道:“殿下乖,奴婢去让人摆膳,衣裳就在架子上,殿下先自己穿上,等下奴婢来给殿下梳头。”

每次到了上朝的日子就都是这一套,小太子也习惯了,加上刚刚阮瑶用帕子给他一擦脸,人霎时清醒许多,现下便老实点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阮瑶便把床帐挂好,出门张罗。

小太子却是没有立刻穿衣,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晃了晃脑袋,他有些委屈的瘪瘪嘴。

今天他不是贪睡,而是真的困。

不用询问就知道,定是昨天那人又熬夜了,这身子睡眠不足,早上自然会困。

可小太子也不会生他的气,因为那人熬夜是因为小太子自己前天贪玩,没有看折子也没有做公务,这才把两天的事情压给人家一天做完。

硬算起来,还是自己累到了那人不得不熬夜处置。

那他还能埋怨谁呢……

小太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迅速的穿衣束带,等阮瑶回来帮他束发时,他已经端坐在桌前等着了。

瞧着镜中自家瑶瑶精致温婉的侧脸,小太子突然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瑶瑶,我以后还是要勤勉些,不然,困。”

阮瑶:……?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阮女官没有弄懂自家殿下的意思,可是听着他能下定决心勤勉做事,阮瑶自然是高兴的,便没有细问。

可放了豪言并不代表不困倦。

小太子出门时还是想要打哈欠,全靠着顾鹤轩所配的薄荷丸方才清醒些。

他并未乘轿辇,而是带着随侍缓步走向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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