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181)

亦无人知道,一直温柔和软弱柳扶风的她究竟会有多大本事,藏了多少心思。

也不知阮瑶已经从各种消息中推算出了些事情。

比如,从京城到自己的家乡,纵然骑马也要花上七日功夫。

比如,出去送信的宫人,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尽数回还。

如今来喜对自己说的话,无论是时间还是人选都对不上号。

假若是托在外面的人帮忙,那三天前送信之人就尽数回宫,消息也该跟着传来才是,结果并无半点音讯。

若是单独派去了人,只怕现在还没有到她家,何谈踪迹。

可阮瑶对来喜颇为了解,她知道来喜公公不会平白无故的琢磨个假消息来糊弄自己,他除了听自己的,就只听太子的。

会不会是太子传的话儿?

阮瑶对这种假设连想都没想过。

既如此,那就只能是有人故意给来喜透了风,让他轻信,来喜这才来安自己的心。

一骗骗俩,当真是好盘算。

阮瑶用力的抿紧嘴唇,将手上信笺重新放回了矮柜,定了定心神,觉得此事不好继续对着殿下隐瞒了。

不单单关乎自己家人的安危,只怕与太子身边环伺之人也脱不开关系,早些提防总是好的。

阮瑶便想着,待明日来喜采买归来,自己同他说清楚讲明白,到那时候一起对殿下言明,也算有根有据。

而今日朝会用的时间甚久,大殿下一直到傍晚才下朝,又赶上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故而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赵弘进门时,闻到的便是一阵阵饭菜香气。

因这之前小太子说想吃鱼,偏偏说完以后就换了人,大殿下怕那小笨蛋吃不到喜欢的就闹起来,故而连着几天晚上都让小厨房做的是鱼肉。

有的清蒸,有的红烧,还有糖醋,总归是厨娘们各显其能,变的花样的做来吃。

小太子自然吃得欢喜,大殿下为了哄孩子开心也就跟着吃鱼,可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弄得他做梦都是炭烤锦鲤。

说不清楚到底是吉利还是不吉利。

今儿进门来,赵弘头一件事便是往桌上看去。

难得没有看到鱼肉,而是一个大大的铜锅,里面整齐码放着各色食材。

他不由得看向了阮瑶,便见阮女官笑着走上前来,分毫不见白日里的紧张担忧,只管伸手帮他解了披风,温声道:“奴婢瞧着殿下今日劳累,只怕午膳也用的不好,便让人支了个暖锅来,殿下若还想吃鱼,等下放些鱼片下去便是。”

大殿下立刻道:“不用了,挺好的。”

阮瑶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去把披风挂到架子上。

赵弘则是去洗了手,将身上厚重朝服褪下,摘了头冠,换了常服,一身清爽的坐到了桌前,却并不拿箸,而是等着阮瑶到身边坐下后才笑着道:“今儿这锅子看着就暖和,瑶瑶有心了,我很喜欢。”

阮瑶给他夹了筷子菜,放到碗中,又盛了碗汤,递给他道:“殿下今日上朝,可有所得?”

以前赵弘食不言寝不语,毕竟吃饭的时候也没谁敢和他聊天。

可现在有阮瑶在,多和瑶瑶说说话便像是赚到似的。

故而大殿下一边喝汤一边道:“说了说凌汛之事,如今灾害已平,不用过多担忧,等下我去写份折子递上去。”

阮瑶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他,轻声道:“那,明日殿下可有空闲?”

空闲,怕是没有。

要上折子,要练骑射,大殿下还给另一个自己准备了不少书册,也要明天看完。

可是阮瑶问起时,大殿下毫不犹豫道:“有的,空闲多得很。”

阮女官又给他添了碗汤,声音温润如水:“奴婢有些事情想要对殿下说。”

赵弘看着她,不由得想会是何事。

对了,明日是花朝节,宫中虽不太重视此节,可听说民间常常会在这日踏青赏红,想来自家瑶瑶也是准备同他一起过节的。

倒是便宜了那人。

大殿下心里泛酸,可面上半点不露,点头道:“好,我等着你。”

阮瑶笑了笑,不再多言,只管拿起筷子一同用饭。

待吃完暖锅,便是入夜了。

大殿下去写有关凌汛防治赈灾的折子,阮瑶则是悄然将修补好的桂花香囊放回到了他的枕边,而后坐到软榻上,瞧着榻几上的笸箩发呆。

摆弄了一下里面的针线,阮瑶抬眼看向了内室门扉。

还是觉得不安。

她知道季家兄弟武艺超群,也知道如今的东明宫如铁桶一般,但她实在没有办法全然放心。

隐藏在暗处的歹人能蒙骗了来喜,说不准就能骗了季家兄弟。

事关太子安危,她总要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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