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363)

阮瑶瞪了他一眼:“这会儿莫要说这种话,吓人得紧。”

赵弘用斗篷把她裹起来,嘴角扬起,分外安心。

但是眼中,却有精光闪过。

他早便知道董皇后有布置,也做好了那些刺客可能是对着自己来的准备。

没想到,最后却换了方向。

如今却是效果更好。

孔陆救驾有功,前途大好。

刺客留了活口,董皇后必然逃不脱罪责。

东明宫上下都是清白一身,片叶不沾。

但赵弘知道,此事是对自己有利的。

有谁愿意不言不语的为别人作嫁衣裳?

而此时,有宫人悄无声息的去往了寿和宫,跪在门前,声音清晰:“娘娘,乱起来了。”

江太后微微睁开眼睛,却没说话。

而佟嬷嬷则是挥了挥手,宫人便悄然离开。

佟嬷嬷放下了茶壶,轻声道:“太后娘娘当真不见见阮郎君吗?听闻他中了状元,风姿也是一顶一的好。”

江太后笑了笑,却只是摇头。

她从来只认阮瑶,从不提阮唐,即使那也是自己的外孙儿。

甚至连亲生女儿也不准备见。

因为她很清楚外戚之事,赵弘现在不在意,不代表以后不在意,要是阮家江家合作一处,便是尾大不掉。

佟嬷嬷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便一面给江太后揉肩一面道:“殿下不像是会计较这些的。”

江太后轻笑:“他不计较,哀家却不能不多想些。世间事,最怕试探,最怕磋磨,索性就从根子上断了,免得那许多麻烦就是了。”

佟嬷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口:“今日之事,可要对太子言明?”

刺客,是董皇后寻的。

但是在传话的时候出了岔子。

便是江太后亲口吩咐安排的,便是为了兰金池宴上护着赵弘,转而将剑尖对准赵元霁。

她名义上的儿子。

江太后微闭的眼睛睁开来,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眼中分明是凉薄透了的。

她摆了摆手,佟嬷嬷便停了动作,扶着江太后坐起来,在她身后添了靠垫,又递上热茶。

江太后只是捧着暖手,并没有饮。

因着身子不算好,故而太后殿内是整个皇宫当中最早用上暖炉的。

饶是如此,江太后也依然会觉得手脚冰凉。

偏偏她还不爱用带味道的手炉,即使佟嬷嬷准备好,江太后也会自己偷偷放到一旁装没瞧见。

现在捧着茶,倒是舒服些。

渐渐的,微凉指尖暖了,江太后的声音也舒缓下来:“此事不必提起。”

佟嬷嬷伺候江太后时间久了,胆子也大些,这会儿便略有些担心:“奴婢怕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知晓后,会与娘娘离心。”

江太后弯唇而笑,声音轻缓:“放心吧,弘儿的心思比你我想的都要细的。”

说起来,过去数十年里,这诺大皇宫,其实没有一人是真正被江太后记挂在心上的。

皇帝赵元霁天性刻薄寡恩,江太后早早看破,所以从不把感情挥霍在他身上。

后宫中的女子们倒是各不相同,也有些是江太后看重的。

只是前朝后宫之间总有联系,加上赵元霁是个喜欢用妃嫔来牵扯朝臣的糟心脾气,所以江太后不太和众妃嫔亲近。

假使是自己喜欢的性子,靠的太近,恐怕会招来皇帝猜忌,反倒对人家不好。

但要是自己不喜欢的,江太后更是懒得多看。

至于皇子们,江太后不曾亲自抚养,更是没有血缘关系。

脸面上自然是能过得去的,演一演祖孙慈爱也不费劲儿,但是心里终究是没记挂过的。

江太后知道自己清醒过头,成了凉薄。

但若非她这般脾性,只怕在先帝在时就被后宫磋磨没了,哪里能活到今日?

与人隔阂,私下筹谋,拿捏住宫中局所,调|教好手上人脉,这便是江太后的生存之道。

如今她也不想改,不愿改,也没必要改。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声音轻轻:“哀家这脾气早就成了型,对外人便罢,如今弘儿与瑶儿关系亲近,以后少不得相见,那就没必要装慈爱,那太累人,至于这次刺杀的事情,也不用说,弘儿会有决断的。”

佟嬷嬷没问,但是眼中却有不解。

江太后没有吝啬,直接说道:“若他猜不出是哀家,自然是诸事皆休,若能猜出是哀家,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声音顿了顿,江太后捧起茶盏,掀开盖子,眼前一片水汽氤氲,声音也跟着模糊起来,“弘儿想要的是皇位,而哀家只是要一份安稳,各取所需罢了。”

至于天家亲情……

赵元霁做下的那些事情,江太后也渐渐知晓。

这种人想要亲情,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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