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东宫(74)

顾鹤轩则是笑着道:“给你开门的月兰已是招了,没想到顺子公公比她心志坚定许多。”

顺子一愣。

他没想到还有月兰这一环,更没想到月兰这样的紧要人竟然没有被皇后接出去。

显然,顺子公公并不知道阮女官一水桶把月兰抡缸里的丰功伟绩。

赵弘则是淡淡道:“顾卿自便吧,孤最近食欲不好,见不得血,”

顾鹤轩默默的看了自家殿下一眼。

食欲不好?

也不知道隔几天就要来一瓶的山楂丸是给谁吃的。

赵弘却是面不改色的往殿门走:“待你凑够了两千片再来通禀。”

“是。”顾鹤轩笑得越发开心。

顺子见赵弘是真的要走,立刻放弃了最后一点小心思,直接趴在了地上,哭嚎着道:“殿下救命,奴才不想片!是皇后,都是皇后逼着奴才做的啊!”

季二又踹了他一脚:“那就说实话,在这里胡说八道的糊弄谁呢?”

眼瞅着赵弘就要出殿门,顺子哪里还敢藏着,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殿下毒发前一晚,奴才,奴才得了皇后娘娘的令,偷进东明宫来,将……将毒下在了水车内。”

不等别人开口,季二先冷哼一声,踩住了他的后背:“你小子还不老实,这东明宫内外用的都是同一车的水,真的下在水车里,怎么别人无事偏偏害了殿下?”

顺子被踩的脸皮贴地,说起话来都是断断续续:“因为,咳咳,之前奴才已经在张大人让送来的汤里下了药,有段,有段时日了。”

顾鹤轩顷刻间便明白,低声对已经重新落座的赵弘道:“殿下的试毒太监会定时轮换,想必是与水车中的药物药性相冲,寻常人无大事,只有殿下药性积累,故而发作。”

可大殿下依然紧盯着顺子,沉声道:“你为何没有把毒下足?”

他记得清楚,之前顾鹤轩曾说起过,若是足量,他定然疯癫,远不是分魂之症这么便宜。

顺子已经把最紧要的说了,这些细枝末节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很快便回道:“是,是因为当时天黑,奴才慌张,撞到了个人,药撒了不少……”

顾鹤轩低声道:“大抵也是因为这一遭,微臣才有机会留住殿下神智不散。”

赵弘的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椅子扶手。

他终于明白为何向来心狠的董皇后没有真的把自己毒疯。

此等隐私之事本就机不可失,失难再来。

前日下的药,第二天毒发时,一切证据都湮灭殆尽,烟消云散。

只是天不遂她愿,中间出了岔子,药不够量,加上董皇后不知顾鹤轩的本事,亦不知顾家与自己的关系,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一环扣一环,少了哪环他都是必疯无疑。

而后就听顺子颤着声音接着道:“可是,谁想到……谁想到那宫女居然死而复生,坠井都没死……”

这事儿,听着耳熟。

一直气定神闲的大殿下突然坐直了身子,厉声道:“你撞到谁?”

季二很配合的又踩了顺子一脚:“说话!”

“我说我说!”顺子身上疼,嘴皮子就格外利索,“奴才当时不知道那宫女是谁,直接把她敲晕了扔到井里,哪想到阮女官居然又活了。”

赵弘闻言,指尖微抖。

居然是瑶瑶。

果然是瑶瑶。

赵弘定了定神,沉声道:“张大人可知道你做的事情?”

“不,张大人不知道,奴才……奴才不敢让张大人知道,都是皇后娘娘……都是皇后那个老虔婆的唆摆。”

这让大殿下心里一松。

可很快,他又收拢指尖。

既然张大人没有参与这些恶事,便是与自己一条心,那他又为何说瑶瑶对自己不利?

一时间,赵弘也想不通透。

顾鹤轩则是蹲下身子,笑着看着狼狈不堪的顺子,温声道:“那你知道下的毒药是什么吗?”

顺子实在是又急又怕,身上还冷,这会儿都带了哭音:“这个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而后,他突然挣扎着往赵弘那边挪,嘴里哀嚎,“主子,主子,奴才的家人被皇后拿捏,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季二毫不留情的拆了台:“你那儿还有家人?你明明是发洪水的时候家里人都死绝了这才进的宫。”

顺子面上一僵,嘴唇喏喏的没了声音。

顾鹤轩拿着银刀一点点擦拭,嘴里不咸不淡的道:“忠义不论,谈何孝悌。”

季二则是对着顺子咧嘴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在跳跃的烛火中分外骇人:“你要是想他们,我这就送你下去阖家团圆,给你个整整齐齐。”

顺子呼吸一滞,登时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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