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刀(锦衣卫)(128)

已经被一个男人看了脚,还要被另外一个男人看脚吗?

苏水湄立刻拽住陆不言的裤脚,急喊道:“不要。”

陆不言垂眸朝她看来,双眸漆黑,眼底意味不明。

苏水湄咽了咽口水,攥着陆不言裤脚的手却没有松开,她道:“我觉得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我现在还能自己站起来走……”

苏水湄为了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急于站起来。她不仅站起来,还想蹦跶一下,没想到这一蹦跶就朝陆不言的方向扑了过去。

苏水湄想,这下完了,这男人连平遥长公主都紧着躲,肯定不会接她,她另外一只脚会不会也寿终正寝?

腰间被托住一只手,苏水湄吸饱了泥水的袄裙厚实偏重,陆不言闷哼一声后站稳。

苏水湄的脚又扭了一下,疼得她面色煞白。不过让她震惊的是,陆不言居然接住她了。

陆不言看着自己被苏水湄蹭脏的衣物,眉头紧皱,然后突然伸手,抵到她衣襟处,“撕拉”一下,就把她身上的脏袄裙给褪了下来,露出里面干净的衣物。

苏水湄活像只被扒了毛的小秃鸟,一脸惊惶惊恐地抱住瘦瘦的自己,还在坚强的金鸡独立。

陆不言把苏水湄放到榻上,盖上被褥,“我让胡离过来。”

小郎君躺在陆不言的榻上,呼吸之际,被褥之间,满是男人熟悉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冽的味道。

从陆不言的视线,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脸。

鼻尖挺翘,双眸黑白分明,垂眸时波光潋滟蕴着水汽,溢出勾人之色。

原本转身准备离开的陆不言霍然停住脚步。他俯身,与苏水湄距离极近,连呼吸都打在了她脸上。

苏水湄屏住呼吸,生恐自己露了馅。因为现在男人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让苏水湄觉得浑身阴冷,就像是被猎手盯住的猎物一样。

陆不言的外号是疯狗。

如今那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真如一条阴冷而疯狂的猎狗一般,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眼神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就像他手里的那柄绣春刀,又冷又硬,偏生好看的紧,吸人视线。

那眼神落下,刀刮一般,将苏水湄看穿。

“大,大人……”小郎君抖着唇瓣,一脸的无所适从。

陆不言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温柔触感,视线所及之处是他擦干净后的软白肌肤。

果然像画里走出来的小玉童一般惹人怜爱。

也再怜爱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不止身份不明,还觊觎他。

男人说话时带一点轻微气音,少了一点平日里的冷硬,多了一点不真实的温柔。有不均匀的光影落在男人眉宇之间,掩住那张脸。

苏水湄听到他说,“不要勾引我。”

.

苏水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

陆不言口口声声自己勾引他,可是她什么都没干啊!

再说了,她一个男人,怎么勾引他?好吧,就算男人也能勾引男人,可她真的没有勾引他啊!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误会自己在勾引他!

苏水湄盯着自己缠了厚厚一层绷带的脚踝发呆。

胡离坐在她床边,手里是一盒药膏,“幸好没伤到骨头,用这个药膏早晚按摩几日就好了。”

“哦,谢谢。”苏水湄回神,接过胡离手里的药膏,想起空性大师的事,便问,“空性大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闹的很厉害,寺庙一时半会是解封不了了。”胡离说完,叹息一声,“行了,没事我先走了。”

胡离起身,离开屋子,在房廊下碰到端着药碗回来的陆不言。

陆不言手里的药是给苏水湄准备的。

胡离挑眉,“老大,你这床给了,屋子也让了,现在怎么还当起端茶倒水的小二了?”简直就像个贤妻良母。

后面的话胡离没敢说,怕他阴晴不定的老大拿绣春刀把他砍了。

“是瑶儿的错,我不能不管。”陆不言言简意赅,正准备绕过胡离进屋,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问,“空性大师的事,有什么发现?”

胡离脸上的调侃之色立刻掩了回去,他压低声音道:“我在空性大师身上发现了几根白色的猫毛。”

陆不言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他问,“寒山寺里有猫吗?”

胡离道:“或许是有的吧。对了,有小沙弥说空性大师自己也养了一只猫,不过是黑色的。”

胡离看着陆不言渐渐沉静下来的表情,猜测道:“老大,你说凶手现在是不是还在寒山寺里?”

“不会。”

“为什么?”

“空性大师死了,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封山,肯定会提早下山回去。”说到这里,陆不言一顿,“当然,这也只是猜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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